翌日,早朝,皇極殿。
由錦衣衛指揮使馬順馬大人上奏,京師地區私通蒙元、盜賣軍器一案正式展開,皇帝震怒,下令徹查,曆史上完全沒有發生過的俠義堂案就此拉開序幕。
然而和馬順馬指揮使想的不太一樣。
錦衣衛倒是輕鬆查抄了俠義堂,沒收了俠義堂的各處資產,抓捕到俠義堂絕大多數頭目,但是最關鍵的人物——俠義堂大當家魏煥卻沒有抓到,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錦衣衛的視線之外,惹得馬大人一肚子氣,但是還不好太過發火。
原因很簡單,負責抓捕的錦衣衛指揮同知王山正是王公公的親侄子。
王同知也很惱火,一個在京城地麵上大名鼎鼎的人,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從他眼前消失,到現在也沒有一絲消息傳回來。
因此,王同知把手下辦事的校尉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下了死命令,十天之內必須抓到人。
“否則你就替他去死吧!”王同知如是說。
除了他們倆,其餘人就很開心了。
皇帝對於手下人及時破獲如此大案感到很是欣慰,誇獎了馬順幾句,表示他“儘忠職守,精明能乾,為百官表率。”並禦賜玉帶一副,樂得我們的馬順馬大人回家大擺宴席,遍邀好友,很是慶祝了一番。
王振也很高興,畢竟馬順屬於他的手下,這個案子辦的很是漂亮,人證物證俱在,那群禦史文官拚了命想找出差錯也沒找到,很是幫他在皇帝麵前漲了麵子。
兵部尚書鄺埜同樣很高興,綏德衛那邊平白撿了一批糧食,有陣子不用兵部的人操心糧草後勤問題,他終於可以把一部分精力抽出來做其他事情。
戶部同樣高興,兩萬石糧食夠榆林衛吃一陣子的,戶部隻需要在京城直接結算就好,路耗、人力、徭役什麼的都剩下了,要知道如今的大明財政可不算寬裕。
朱祁鈺當然也不例外,能不能抓到人和他無關,但是這批糧食卻實打實是他墊資采購的,出了這種事,俠義堂的訂金自然沒人會來要回去,也沒人敢來要回去,平白賺了一筆銀子。
而且就在朝會的第三天,戶部便送來了兩萬石糧食的款項,畢竟他們也知道這是郕王殿下的買賣,沒什麼人會無腦到去貪墨大明王爺的銀子。
倒是有幾個小禦史跳出來,查到朱祁鈺參與其中,還負責運輸環節,打算參核他一本,刷刷名聲,還沒來得及跳出來,便被馬順馬大人一棍子給燜回去了。
“此事就是王爺最先發現的,而且立刻通知了本官。”馬大人狠狠地說道“此案首功應歸王爺,沒有他,這批軍器肯定就會流入蒙元餘孽手裡,到時候邊關不知道有多少將士會死於這些軍器之下。”
皇帝也誇獎道“郕王身為大明宗室,心懷家國,有功卻不爭功,堪為天下表率。”
因此,小禦史們還沒開始蹦躂就老實了。
當然,這件事的餘波還遠遠未能平息。
就在大明朝廷為此事彈冠相慶之時,京師某個宅院中,俠義堂大當家魏煥卻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嘴裡堵著布,正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武服中年人。
武服中年人完全沒有在意他吃人的眼神,隻是淡淡地對他說道“魏小二,此事根本是否真的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魏煥卻沒回答,仍舊狠狠地看著中年人。
武服中年人笑道“你看著我也沒用,沒有我,你早就被錦衣衛抓進北鎮撫司大牢裡了。”
魏煥還是盯著他,不發出一點聲音。
武服中年人走上前,把他嘴裡塞的布扯掉。
魏煥大口喘了幾口氣,這才聲色俱厲地道“姓齊的,你要殺老子直接動手便是,為什麼要出賣爺爺?”
齊姓中年人反問道“我何時出賣過你?”
魏煥道“如果不是你,為何錦衣衛會知道此次運輸的東西裡有箭頭,為何這麼快就查到我?”
齊姓中年人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此事算你倒黴,馬順那憨貨原本打算以刀劍誣陷你,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查出了藏在糧食中的箭頭,此事內廷已經傳開,說他是官運亨通,誣陷人居然還能立下大功。”
魏煥臉色一陰,道“此話當真?”
齊姓中年人又是笑道“你一個快死的人,我騙你作甚。”
魏煥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內廷之事?”
齊姓中年人道“這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了。”
魏煥不語。
齊姓中年人問道“說吧,這件事你有沒有和其他人說過?”
魏煥沒回答,突然問道“我兒子現在是不是也在你手上?”
齊姓中年人看著他,點點頭,道“對,朝廷剛剛下旨,我便得到了消息,派人把你的妻兒老小都接到了城外莊子上。”
魏煥想了想,說道“此事隻有我一個人知情,他們都以為我隻是販賣些糧食給蒙古人,沒人知道軍器的事,更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他知道這個時候威脅中年人沒有用,畢竟他們之前做的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壓根沒可能不做到斬草除根,這種事留下一絲隱患都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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