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良被魏燕的有人謀反嚇了一跳,不過心念急轉,明白了魏燕的意思,對著王暹道“既然王都憲政務繁忙,那此事就交給本官吧,本官願意接手。”
王暹對於這個結果也沒有意外,他本就是在甩鍋,有人能接手,對於他來說是極好不過的事情,於是他拱拱手道“那就辛苦舒公公了。”
舒良的臉上露出在文官麵前難得一見的和煦笑容,亦是拱手道“大家都是為了陛下辦事,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談不上什麼辛苦。”
兩個人各懷心思,端起杯對碰一下,互相敬酒,隨即便散了。
回到館驛,舒良剛剛坐定,魏燕便站出來說道“恭喜大人,又能為陛下分憂了。”
舒良知道他說的是王暹交托的事情,微笑道“哪裡哪裡,我等為天家奴仆,為陛下本就是分內之事,談不上恭喜不恭喜的。”
隨即轉換話題道“魏燕啊,你剛剛說有人謀反,可否有所目標了?與本官說說,說得好了,本官必然有賞。”
魏燕立刻答道“小人先謝過大人了。”
然後整理了下思路,接著道“大人,小人以為,不論在哪個朝代,大災之年必然會有人鋌而走險,謀反起兵搏一個前程,而這些人往往是裹挾災民來起兵的,如今河南大旱,土地乾涸,百姓們眼見著顆粒無收,未來幾個月無以為生,正是這些人的目標之一。”
“況且這次賑災朝廷執行的是以工代賑的方法,災民們早已被這些工程聚集在一起,已經算是完成了這些人需要做的前期工作,他們隻需等待一個機會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地起兵謀逆,這個機會便是錢糧不足。”
“而且前幾日,府庫的錢糧的確已經不足,萬幸朝廷的錢糧及時運到,這才沒有給他們機會。”
“小人鬥膽猜測,這些人眼見沒有了機會,必然會潛伏下去,想要挖出他們的行蹤必然艱難,這也是王暹將此事委托大人的原因之一。”
舒良問道“那你說本官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遣人去災民中打探消息,同時發布賞格,消息者給予獎賞。”魏燕立刻回答道。
舒良滿意地點點頭,這個魏燕的確不錯,他舒良可以想到派人打探消息,但是沒想到發布獎賞,讀書人,腦子轉得的確快。
不過他還是問道“那你以為,這些人會是什麼人?”
魏燕裝著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這裡是河南,小人以為,可能是白蓮教中人。”
“白蓮教嗎?”舒良想了想,點點頭,道“的確有很大可能。”
這個白蓮教他也熟悉得很,向來是朝廷嚴格打擊的逆賊之一,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在堅持謀逆,關鍵每次都還不能成功,可謂是屢敗屢戰的典型代表。
思考過後,舒良叫來潘承,吩咐道“安排人去工地上打探一個謠言,看看是何人在傳播府庫錢糧不足的消息,找到人後直接抓來。”
“另外,對外發布賞格,可靠消息者賞銀五兩,抓到這些人扭送到這裡的人賞紋銀五十兩。”
“你著重調查一下本地白蓮教的消息,如果有,即刻抓捕。”
“本官這次,一定要抓到幾個反賊,給陛下個驚喜。”
“遵命!”潘承一拱手,便轉身出去了。
雖然舒良的期望很高,但是結果卻不儘如人意。潘承將手底下的人派出去一大半,還是沒有調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氣得舒良每天都要對著他大罵一場,好在有魏燕在一旁勸解,潘承這才躲過一劫。
開封府外,某個莊子上,兩個人正在小聲商談著什麼,昏黃的燭光微微搖曳,映照著兩道漆黑的身影,像極了某些電視劇裡的陰謀家。
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人大概三十多歲,一身的黑色縵衣,做一副居士打扮,小聲道“咱們是不是該離開開封了,我聽說最近東廠番子一直在打聽咱們的消息。”
年紀較大的人則是反駁道“怕什麼?不是還沒打聽到嗎?這件事你又沒有親自出麵,用的是下麵的人,這幾日去找人做掉就好了,不會查到你的。”
“這倒也是。”年紀較小的人點頭認可,接著道“不過現在河南這麵的風聲緊,我聽說北直隸有些地方還比較亂,是否要去那麵?”
年紀較大的人頓了一下,道“北直隸是天子腳下,衛所眾多,不太合適,我在考慮是否要去山東,那麵今年也是遭了災的,還有些機會。”
“山東不是咱們龍華宗的地盤啊,彌勒宗那群人會同意我等過去搞事情麼?”年紀較小的人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