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劉綱和苦禿不花正在彈冠相慶的時候,外麵的李滿住正垂頭喪氣地麵對著董山和凡察二人。
凡察一臉驚訝地問道“你說啥?他們倆沒打起來,反倒是聯手算計了咱們?”
董山也有點迷糊,問道“李大人,麻煩您詳細說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李滿住忍著怒氣,將剛才進屋之後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後怒氣衝衝地道“我是真沒想到,這二人是怎麼聯合到一起的,還拿咱們三衛的族人來威脅,實在是欺人太甚。”
凡察驚怒道“這麼說,開拔的糧食布匹沒了?你還沒拒絕出兵?這不是害人嗎?大明朝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讓人出兵,一點好處不給,要是我就直接拒絕出兵了。”
李滿住聽到凡察的話,火氣再也壓不住了,對著凡察怒吼道“他們就在屋子裡,要不你現在進去和他們說?我絕對不攔著!”
凡察立刻低眉順眼,道“我就是說說,李大人發什麼火嘛,沒有糧食布匹就沒有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李滿住看著凡察,氣得渾身直哆嗦。
這個老家夥實在是太不要臉了,怪不得漢人罵人,都是罵老不死的,這個凡察真的是應了那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
董山見狀,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李滿住看著他,長歎一口氣,道“唉~!沒有了,韃靼和大明聯合起來施壓,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都回去準備吧,和族人們說一聲,今年冬天提前多打一些獵物,免得明年開春咱們開拔之後,他們日子過不下去。”
然後惡狠狠地看向凡察,嗬斥道“凡察,你給我老實一點,苦禿不花說要建州三衛全部男丁都要去,你彆給我耍滑頭,否則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凡察見李滿住現在仍舊怒氣衝衝,也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董山看看凡察,又看看李滿住,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既然搞定了建州三衛,劉綱和苦禿不花也沒有再多逗留。
他們二人現在屬於建州女真的公敵,雖然李滿住等人知道利害,不敢對他們動手,但是架不住有不知道利害的,萬一哪個愣頭青貿貿然對自己出手,那豈不是冤死了,苦禿不花可沒有以一敵百的武力。
於是,就在和李滿住談完的第二天,劉綱和苦禿不花便離開了建州衛,一起到了遼東都司的沈陽衛才分開,苦禿不花北上回草原找脫脫不花彙報,劉綱則是一路南下回京找朱祁鈺彙報。
奉天殿的會議上,劉綱正在向朱祁鈺和眾多大佬們講述著此次去建州女真的詳細經曆。
等劉綱彙報完畢,朱祁鈺笑著點頭稱讚道“劉主事此行辦得頗為得力,朕原以為建州女真沒那麼容易就範呢,沒想到劉主事過去,三下五除二便解決掉了此事,讓建州三衛乖乖出兵,由此可以看出,劉主事的能力還是蠻不錯的。”
“楊善啊,回頭你可以對劉主事多加培養,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是。”楊善起身,恭敬回答道。
站在中間的劉綱則是馬上跪了下來,大聲謝恩道“臣多謝陛下誇讚,從今以後必當儘心竭力,協助楊大人打理好番邦之事。”
現在的劉綱心中真的是感慨萬千。
原本他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升官了,沒想到皇帝居然如此大度,即使自己之前得罪過他,他卻仍舊當著朝廷諸多大員的麵誇獎自己,並且親自向自己的頂頭上司吩咐要多培養自己,這是什麼?這是機會,相當於朱祁鈺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承諾自己是朝廷的重點培養對象,未來一片光明。
劉綱現在心中意氣風發、豪情萬丈,前途不再是一個月之前的一片灰暗,而是一片輝煌,擺在他麵前的是一條金光大道,在鴻臚寺之中,他絕對是話語權僅次於楊善的人,沒人敢再輕慢自己。
不過朱祁鈺倒是沒這麼想過,一個六品官員,還是鴻臚寺的事務官,不算什麼要職,隨口誇獎一句,給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這是用人的基本手段。
當年他就被這麼忽悠過,曾經有一次,他入職一家公司,當時公司已經陷入困難,資金鏈斷裂,但是老板卻和他聊了整整兩個小時,詳細講述了公司的業務模式和未來前景,尤其是說了,有一筆融資馬上就要進來,公司的困難可以在一瞬間解決,自己的未來也會一片輝煌。
他自己計算了一下,發現如果真如老板所說,的確可以做到這點,於是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家公司。
結果過去了三個月,這筆融資還是沒有進來,而且新的融資遙遙無期,公司已經無以為繼,於是他果斷離職,沒有陪著老板一起沉下去。
這次的經曆讓他記憶猶新,尤其是對當時老板講述未來前景的表情和話術,記得極為深刻,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對於用人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好吧,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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