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知道今次會試的時文題目?”王越驚訝道。
朱祁鈺笑著點點頭,道“的確知道。”
題目是江淵定好了報給他的,他當然知道。
王越看著他,語氣不善道“怪不得朱公子居然如此多金,原來是做的這種行當。”
很明顯是誤會了他是倒賣科舉試題的人了。
朱祁鈺卻不以為意,笑著解釋道“世昌兄誤會了,我這也是偶然聽說的,並不打算以此謀生。”
“再說了,我說了要向世昌兄收錢了嗎?”
“朱公子到底是什麼人?”王越皺著眉頭問道。
朱祁鈺搖搖頭,道“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王越剛想繼續問,原本和王越站在一起的一個舉子走了過來,笑著問道“世昌兄這是與友人聊天呢?”
王越不好說什麼,於是介紹道“這位是朱康朱公子。”
然後指著剛剛走過來的舉子道“這位是武寧武公子。”
“在下大名府武寧武仁本,見過朱公子。”武寧拱手打招呼道。
“在下京師朱康。”這個武寧朱祁鈺沒聽說過,態度也就沒那麼客氣,隨意報了個名號道。
武寧心中不悅,但是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問道“我方才聽世昌兄提到了會試的時文題目,不知是怎麼回事?朱公子可是有什麼消息?”
朱祁鈺看看他,答道“我的確是知道時文題目。”
武寧拱手道“不知朱公子可否方便說與我等聽聽?”
朱祁鈺對於武寧的請求極為詫異,反問道“我說與兩位聽了,豈不是壞了朝廷倫才大計?況且科舉泄題,乃是重罪,本公子可不想冒被朝廷追究的風險。”
科舉曆來都是朝廷極為重視的大事,一旦被查出泄露考題,相關人員都要被處置的,主事者如果是故意泄題,那麼他麵臨的懲罰就是腰斬,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不過這種事情落不到朱祁鈺的身上,他不想說,純粹是看這個武寧不順眼,要是隻告訴王越的話,那就沒問題了,朱祁鈺還想用王越這個能臣呢,確保他能通過會試進入殿試,略微泄露一點題目就不算什麼大事了。
好吧,朱祁鈺就是妥妥的雙標狗,這一點沒跑了。
沒想到武寧卻不在意,而是道“這有什麼?朱公子是售賣考題的吧?放心,我不缺銀子,二百貫寶鈔怎麼樣?”
說完就想抬起胳膊掏銀子。
反正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見過,流程熟悉得很,不過在貢院門口買賣試題,這也是第一次,武寧不禁感慨這群掮客真的是為了銀子不要命,居然來貢院門口乾這事兒,要是被人發現了,想跑都跑不了。
朱祁鈺阻止道“武公子這是何意?是想科舉舞弊嗎?這種事情對於其他學子可是公平?我身為大明百姓,如今聖天子在朝,此事我絕不會做。”
武寧停下掏錢的動作,不屑道“你不就是做這個買賣的嗎?怎麼,嫌少啊,那我再多加點,三百貫怎麼樣?”
“這就不是錢的事兒,武公子不必再說了,即便是我知道題目,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方才不過是與世昌兄玩笑了一句而已。”朱祁鈺拒絕道。
武寧看看了一臉堅定的朱祁鈺,不屑道“不賣就不賣,牛氣什麼?真以為我不知道會試的題目嗎?街麵上早就有人賣了,我現在買來你的題目,隻是想對照確定一下而已。”
朱祁鈺心中一動,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街麵上有人在賣會試考題?”
武寧看了看他,冷笑道“虧得你還是做這買賣的,居然連這事兒都不知道?”
“因為這事兒太像假的了。”朱祁鈺回答道。
這次會試的題目是前天江淵報上來的,而且是親手交給他的,被朱祁鈺混在一大堆的奏疏裡,除了朱祁鈺之外就沒人看過,不大可能會泄密。
“假的?”武寧還是那幅不屑的樣子,道“假不假晚點開考之後就知道了。”
朱祁鈺笑笑,道“那咱們就打個賭,就賭這會試考題,看看誰手裡的題目是真的。”
“成啊。”武寧立刻答道“你說怎麼賭吧?”
朱祁鈺說道“這樣,你我分彆寫一個條子,將此次考題寫在上麵,互相交換作為憑證,世昌正好在這兒,就讓他當個中人。”
“若是你贏了,那想必是必中的,到時候我在鴻運樓擺一桌酒宴當做賀禮。”
“若是我贏了,不知武公子打算怎麼做?”
武寧想了想,道“若是朱公子贏了,那我一樣在鴻運樓擺一桌酒宴賠罪。”
這個賭屬於君子之約,左右不過是一桌酒席而已,要不了多少錢,雖然現在馬上就考試了,但是如果能知道朱祁鈺手裡的考題,那也能早些開始打腹稿。
“好,一言為定。”朱祁鈺立刻將這個賭敲定了下來。
“一言為定。”武寧也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