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賽罕王死定了。
早在石亨的大軍還沒有進山的時候,郭登便將他的一萬大同騎兵調了出來,和石亨的一萬三千營騎兵合兵一處,由石亨的侄子石彪指揮,駐守在城東文瀛湖東岸的一個村子裡。
那裡地處大同東麵,有龍鳳山和采涼山阻隔,賽罕王不會輕易派人過去,所以這兩萬騎兵一直埋伏在那裡,等待著大同方向的最終結果。
采涼山上,大同右參將許貴正陪著石彪眺望著大同方向。
他是郭登派過來統領那一萬騎兵的將領,騎術也頗為了得,和石彪這個都督僉事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石彪站在山頂,遠遠看著大同方麵的戰事,心中煩躁不安。
他雖然明白自己叔叔石亨這麼安排的用意,但是還是希望能夠直接參戰,因為看著遠處一直糾纏在一塊的戰局,他實在是有些看不過眼去。
許貴看出了他的煩躁不安,輕聲安慰道“石將軍不要著急,郭總兵和武清伯如此安排,定是經過了慎重周詳考慮的,你我二人聽從命令便是。”
石彪搖搖頭道“我不是著急,也不是不理解我叔叔和郭總兵的用意,而是看著眼前的戰局著急,蒙古人一直在衝擊我叔叔的軍陣,我擔心他會扛不住。”
“要是我這一萬騎兵在,早已將賽罕王這些兵馬打散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糾纏。”
許貴安慰道“石將軍還是放心吧,武清伯與郭總兵都是沙場宿將,既然他們做出了這樣的布置,相信定會按照他們的計劃發展的。”
“希望吧!”石彪一斧子劈在旁邊的一棵小樹上,發泄著心中的怨氣。
他的武器和其他人不同,用的是一柄宣花大斧,這玩意用起來頗為困難,很容易就會傷到戰場上的同僚,不過一旦用好了,威力卻是極為驚人,因為斧頭是一整塊镔鐵打造而成的,重量極大,劈、剁、摟、雲、片、砍、削、撞,每一種用法的殺傷力都相當大,石彪砍的這一斧子,直接將小樹砍斷,沒有絲毫阻澀之感。
許貴看著斷掉的小樹,笑道“石將軍何必如此,咱們再觀戰一會兒,如果戰局還是像現在一樣膠灼,那咱們就殺過去,徹底擊潰蒙古人便是。”
石彪卻搖搖頭,否定了許貴的建議。
“我叔叔打仗,從不說大話,他說能夠擊潰賽罕王,那就一定可以做到,你我還是在此做好準備,爭取將蒙古人全都阻攔下來才是。”
二人正說話間,錫古錫台和賽罕王已經救出了幾支被圍的兵馬,一路向東衝殺而來。
這一幕自然被石彪和許貴看到了。
石彪興奮地叫了一聲“賽罕王來了。”
說完轉身就往山下跑,許貴也連忙跟上。
下山路上,許貴一邊跑一邊建議道“石將軍,你說我把大同的一萬騎兵帶到這采涼山腳下怎麼樣?一會兒蒙古人過來,咱們來個左右夾擊,直接將他們攔腰截斷。”
石彪卻是搖搖頭道“不,你我二人梯次衝擊,將這些蒙古人壓回去才是重點,如果他們抵抗不夠強烈,那就直接全殲,如果拚死抵抗,那就圍住他們,等待我叔叔和郭總兵帶兵過來解決他們。”
“你在前麵還是我在前麵?”許貴問道。
功勞就在眼前,許貴當然想要在前麵衝鋒,直接將這些蒙古人擊潰,但是這次指揮的將領是石彪,他不好直接說。
石彪和許貴的想法一樣,他更年輕,對於功勞的渴望更高更大,自然不會放棄這種機會,立刻回答道“我在前麵擊破他們,你的一萬騎兵拉開範圍,直接把他們全都網住,不能讓賽罕王逃了。”
許貴點點頭,不再言語,而是繼續加快速度下山。
等他們下山回到營地,兩萬騎兵早已做好了準備,兵甲齊備,射術好的裝了慢慢一袋子箭,馬術好的則是掛著兩柄腰刀,還有不少彪形大漢騎在馬上,馬上掛著一柄數丈長的大刀,看起來威風凜凜的。
石彪和許貴是獨自上山的,他們早已安排了人去盯著,看來這是哨探將消息傳了回來。
看到了這種情況,二人也不廢話,直接命令全軍出擊,反正營裡不過是一些帳篷,不值什麼銀子。
兩萬騎兵分成兩撥出了大營,一波由石彪率領,直接開往采涼山和文瀛湖之間那唯一一條通路,另一波由許貴率領,布置在石彪背後兩裡的地方,隨時準備衝鋒。
石彪率軍來到那條路上,遠遠就看到一隊蒙古人快速奔了過來,人數不多,隻有數千人,不過裡麵隻有一半的人有馬,剩下的人丟掉了彎刀皮甲,正在撒腿狂奔,拚命跟上馬隊的速度。
石彪哈哈一笑,命令身後的騎兵布置成雁行陣,攔截這股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