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都王這一撤離,張軏的壓力瞬間大減,不過他也沒心思去追擊敵人,自己手底下的士卒早已疲憊不堪了,壓根沒有追擊的可能。
親衛好奇道“敵人為什麼突然撤離了?”
張軏指向遠處的崔字大旗,道“看那個你還不明白麼?崔福來了,他來救援咱們了。”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也先的大軍還在河穀口不停進攻呢!”親衛問道。
“這有什麼好想的,自然是逐步撤離了。”張軏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回答,隨即吩咐道“傳我命令,各部互為犄角,輪流後撤,萬不可讓也先的騎兵突破過來。”
“是。”親衛立刻回答。
於是乎,明軍放棄河穀口,開始後撤,數萬大軍互為犄角,有序撤離。
也先那麵看得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明軍開始後撤了,轉眼一想便明白了過來,這是伯都王堅持不住,讓開了道路啊。
也先有些生氣,陰沉著臉命令道“明軍堅持不住了,讓諸部追上去,加大攻擊力度,務必將這支明軍全部消滅。”
他沒有說這是伯都王的問題,伯都王是他兄弟,一直負責西線戰事,也是他的親信之一,他絕對不能放棄伯都王。
“大汗,不可啊。”阿剌知院勸道“我觀明軍撤離有序,層次分明,很明顯是伯都王已經撤回來了,大汗就不要再堅持下去了。”
“再打下去,隻是徒增傷亡而已。”
“不。”也先搖頭道“明軍久戰,疲憊不堪,而我軍兵強馬壯,以逸待勞,如果現在不消滅這支明軍,今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但是明軍已經有了撤退的路線,萬一逼得緊了,明軍困獸猶鬥,那一樣是得不償失啊!”阿剌知院繼續勸道。
也先鼻子一哼,冷笑道“明軍困獸猶鬥?彆開玩笑了,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再困獸猶鬥了。”
“大汗!!!”阿剌知院還想繼續勸,卻被也先抬手打斷,道“阿剌知院,你不必再勸我,今天我一定要消滅他們,徹底終結這場戰事。”
阿剌知院無奈,隻得放棄。
反正繼續打下去,也用不到他們巴圖特部的人馬了,阿剌知院剛才勸諫,也隻是本著自己的職責,既然你也先想要繼續打下去,那就打吧。
不過也先的命令並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明軍有了撤退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張軏帶著他們打了這麼一仗,早已建立了足夠的威信,明軍遵照張軏的命令輪番後退,蒙古騎兵雖然步步緊逼,卻是占不到什麼便宜,就連一部分被打得潰散的明軍都追不到,因為這些明軍身後還有戰友,已經組織好了軍陣迎接,所有人都知道,隻要不把戰友的軍陣衝垮,繞到他們身後就不會再有什麼危險,所以整支明軍撤退得極有章法,搞得蒙古騎兵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終於,崔福和張覃所帶領的援軍與中軍接觸到了。
崔福來到張軏身前,單膝跪地行了一禮,道“大帥,末將來遲,還望大帥不要怪罪。”
張軏則是連忙將崔福扶了起來,連聲道“崔將軍不必如此,若不是你們逼走了那股蒙軍騎兵,本帥還沒辦法撤回來,要說的話,本帥還要謝謝你能及時來援,救下這數萬大軍的性命。”
崔福笑笑,指著張覃回答道“大帥,其實末將能過來,全靠你家四小姐的功勞。”
“哦?我家四丫頭?”張軏看向一臉期待求表揚的張覃,問道“四丫頭,你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崔將軍如此誇獎你?”
張覃揚起小臉,驕傲地回答道“三叔,當然是帶兵救你了。”
“帶我救我?”張軏皺起眉頭,問道“你哪來的兵馬?”
“大營留守的兵馬唄。”張覃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張軏驚了“你一個女人,身上又沒有官職,怎麼調動這些兵馬的?”
張覃立刻就慫了,低聲回答道“我許了他們每人五畝上田,傷殘戰死者加倍。”
張軏聲音顫抖著問道“那你帶出來多少人馬?”
張覃豎起兩根手指,怯生生地回答道“兩兩千人。”
張軏這才鬆了口氣,旋即反應過來,驚呼道“那豈不是至少一萬畝上田?數萬兩銀子?”
張覃點點頭,問道“三叔,你不會不認吧?”
“認,我怎麼敢不認。”張軏咬著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