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因為時間還早,朱祁鈺還是舉行了今天的早朝。
早朝沒有任何的意外,核心內容就是太上皇去世這件事,朝臣們對於太上皇的突然薨逝很是好奇,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突然沒了,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隻是還沒等他們提出質疑,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就將調查結果放了出來,包括人犯已經全部歸案,並且殺死太上皇的原因都已經交代的消息都說了出來,於是再沒有人質疑太上皇的死因。
不過盧忠還是沒有說實話,經過朱祁鈺和孫太後的授意,他將朱祁鎮溺死在恭桶的事情改成了溺死在水裡,畢竟朱祁鎮也做過大明天子,被人知道溺死在恭桶之中,實在是太傷天家顏麵了,朱祁鈺也不想被人嘲笑。
既然太上皇的死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就要按照朝廷禮製走下去。
首先就是給朱祁鎮挑選一個諡號。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朱祁鎮的諡號被定為奉天承道哲肅敦簡顯文光武洪仁大孝湣皇帝,這個諡號基本覆蓋了朱祁鎮這一生的功過是非,尤其是湣這個字,用來形容朱祁鎮還是頗為恰當的,因為諡號有雲,佐國逢難曰湣,使民折傷曰湣,著重體現了土木堡之敗給大明帶來的影響。
因為大明皇帝施行的是雙諡,朱祁鎮死的又早,所以另一個字選了悼。
其實朱祁鈺本來想用出字來作為太上皇朱祁鎮的諡號,因為避位去國曰出,但是無奈群臣全都反對,朱祁鈺也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和群臣對抗,於是提了一次就放棄了。
諡號定下來,剩下的就是廟號,這件事上朱祁鈺吸取了教訓,沒有因為一個廟號和朝臣們鬨得不開心,於是朱祁鎮的廟號成功被定為了英宗。
那麼,朱祁鎮的完整諡號就是明英宗悼湣皇帝朱祁鎮。
最簡單的諡號定下來了,剩下的就是營造陵寢,因為現在才七月份,天氣炎熱,朱祁鎮的屍身不能停駐太久,再加上除了太皇太後孫氏和還住在瀛台的皇嫂錢氏,滿朝之中就沒人喜歡這個給大明帶來災難,差點讓大明滅亡的太上皇,所以朱祁鈺隻是從戶部撥了一筆銀子,命他們趕緊營造陵寢,剩下的就不管了。
反正王直等人都操持過宣宗皇帝的喪禮,不用朱祁鈺操心。
一係列流程下來,整個早朝什麼都沒乾,全都是忙乎太上皇朱祁鎮的喪禮,退朝之後,朱祁鈺回到奉天殿,準備抓緊時間處理一下內閣無法自決的政務。
沒想到內閣首輔王直過來了,朱祁鈺連忙將他請進了奉天殿。
王直過來找朱祁鈺,主要說兩件事,而且都是和朱祁鎮有關。
一個是朱祁鎮的皇後,朱祁鈺的皇嫂錢氏的處理問題,自從朱祁鎮從瓦剌回來之後,就被朱祁鈺放在了瀛台島上,錢皇後日思夜想的夫君回來了,自然不會離他太遠,也就搬到了瀛台島上和朱祁鎮住在一起,現在朱祁鎮薨了,錢皇後是否還住在瀛台,就是朱祁鈺要麵臨的一個問題。
錢皇後畢竟是皇家的人,朱祁鎮的其他嬪妃還都住在宮中,如果單單把錢皇後放在宮外,那天下人還以為朱祁鈺看不上自己的皇嫂錢氏呢,宮裡畢竟有的是宦官宮娥,還有大內侍衛保護,太醫院太醫問診,瀛台有什麼?準確說瀛台什麼都沒有,太醫院的禦醫不會在瀛台常駐,朱祁鎮死了,大內侍衛也不會繼續在瀛台駐防,剩下的那些宦官宮娥都是宮裡無權無勢之人,彆說他們會不會因為朱祁鎮的暴虐而遷怒到錢皇後,單說他們的能力就和宮裡伺候貴人們的宦官宮娥沒辦法相比。
朱祁鈺想了一下便決定了“王老愛卿,朕想了一下,你提醒的很有道理,皇嫂寡居在瀛台的確不是那麼回事,朕會讓皇後安排她的,此事你不用擔心。”
王直微笑著點點頭,提起了第二件事。
“陛下,太上皇薨了,朝廷需要舉辦國喪,國喪期間不宜動刀兵,陛下是不是將武清侯召回來,彆讓他再去掃蕩草原了。”
朱祁鈺被朱祁鎮的死弄的暈頭轉向,還真把石亨掃蕩草原這件事給忘到腦後去了,現在王直提起,朱祁鈺這才想起來。
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朱祁鈺道“既然國喪期間動刀兵不宜,那就讓石亨回來吧,不過若是讓他回來,朕這裡也有個問題。”
“陛下請講。”王直恭敬道。
朱祁鈺笑笑,道“那個蒙古首領巴圖你還記得吧,朕答應他,要讓石亨以俘虜的名義將巴圖的部族全都遷徙到我大明來,現在石亨不去草原掃蕩了,那巴圖的族人怎麼辦?朕不想失信於人啊!”
王直想了想,回答道“陛下,臣記得巴圖的部落不是在科爾沁部附近嗎?那裡緊鄰遼東,讓曹義派人去接一下便是,用驅趕伯顏帖木兒的名義就行,這樣也能保證他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