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柱驚呼道“若真是這樣,那我就要立刻帶兵回去,不能讓蒙古人殺了我的族人們。”
“你敢!”張覃大怒,厲聲嗬斥道“若是你敢這麼做,那你就真的是不遵將令了,就不怕我真的斬殺了你嗎?”
這次李滿柱倒是慫了,果斷閉上了嘴巴。
王越威脅他,他可以不在乎,因為王越雖然是軍法官,但是也管不到他李滿柱,畢竟他雖然掛了個都督僉事的職位,但根子還在建州衛這裡,即便是大明皇帝想要問罪於他,都要思量再三的,想要處死他,更是沒什麼機會。
但張覃卻是不同,這位英國公府的四小姐說要殺他,那是真敢殺的,自己這個建州衛指揮使的名頭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見李滿柱認慫了,張覃這才收斂了火氣,說道“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建州三衛即刻拔營,五日之內抵達鞍山驛附近,等朝廷軍令傳來,和敢勇營一起突襲阿失帖木兒。”
“這一次,我張帥要大殺四方。”
五天之後,張覃率領建州三衛的一萬三千兵馬抵達了鞍山驛附近,躲藏在一座叫千山的山溝溝裡。
她沒敢繼續向前,因為阿失帖木兒的那一萬騎兵就埋伏在二十裡外一個叫西溝的山坳裡,正在等待大明商賈從遼陽城裡出來呢。
不過阿失帖木兒等得有些心急,他已經在這裡等了足足七天了,但是一個大明商賈的影子都沒看到,阿失帖木兒不由得奇怪道“大明商賈怎麼回事?大汗已經撤離了啊,為什麼這些商賈還不從遼陽城趕緊出來?難道他們不著急做生意嗎?”
“他們是不是從沙嶺驛那麵走了?畢竟那麵回關內會更近一些。”阿失帖木兒的親衛隊長烏力吉陪著他分析道。
他是也先從小養到大的孤兒,之前一直跟在也先的身邊,在也先的親衛隊中也算是一號人物,後來阿失帖木兒長大之後,他就被派去了阿失帖木兒身邊保護他的安全,是阿失帖木兒最信任的人之一。
阿失帖木兒搖頭道“不,這應該不大可能,大汗剛從那裡撤離,這些大明商賈沒膽量從那裡走,他們就不怕大汗殺一個回馬槍嗎?”
“況且那條路雖然近,但是河流眾多,通行不便,不像南下這條路,隻要他們到達了海州衛這裡,向西可以走陸路過錦州入關,向南可以去蓋州衛和金州衛下海,向東還可以去高麗那麵,完全沒必要冒著被大汗截殺的風險走沙嶺驛。”
“那為何這些大明商賈還不出現?”烏力吉問道。
阿失帖木兒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難道大明已經知道咱們要在這裡截殺他們了?”烏力吉突然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阿失帖木兒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應該不是。”
“咱們過來的消息,隻有當時在汗庭開會的那幾個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也是誰都沒告訴,你不也是出發了半天之後我才和你說的麼?”
烏力吉點點頭。
的確是這樣,自己也是跟著阿失帖木兒出來,走了半天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原本他還以為阿失帖木兒承擔的是斷後的任務呢。
“那會不會是其他人泄露出去的呢?”烏力吉問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阿失帖木兒立刻否定道“他們都是我蒙古各部落的酋長,若是他們都出了問題,那咱們早就被明軍圍剿了,哪裡還能等到現在?”
“那倒也是。”烏力吉顯然很是認同阿失帖木兒的判斷,畢竟他們隻有一萬兩千兵馬(當時也先為了斷絕海州衛的援軍,特意攻下了鞍山驛,留了兩千兵馬警戒),而周圍的明軍則是可以輕鬆調集五萬人,一萬對五萬,又是遼東這種地方,麵對麵的話,他們都沒有什麼信心可以戰勝明軍的圍剿,更何況明軍一定會選擇一個他們沒有防備的時機偷襲,勝算太低了。
不過烏力吉還是有些擔心,對著阿失帖木兒問道“主人,若是大明商賈一直不來怎麼辦?難道咱們要一直等下去嗎?”
阿失帖木兒搖搖頭,說道“當然不能一直這麼傻等。”
“再等五天,如果五天之後大明商賈還不出現,咱們就撤。”
“那好,那就再等五天。”烏力吉站在山頂,望著鞍山驛的方向祈禱道“長生天保佑,這五天之內千萬不要讓我們遇到明軍啊。”
阿失帖木兒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隻是這二人都不知道,他們其實早就被明軍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