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宜民問道“所以,諸位說說,這個宋誠值不值得黎察將軍犧牲自己讓本王救他回來了?”
那名將領點頭道“若是按照殿下的說法,那此人的確應該救下來的,若是當時我在場,也會親自留下斷後,隻為讓這位西寧侯世子能夠安然歸我大越。”
“隻是”
“隻是什麼?”黎宜民問道。
他的心裡已經隱隱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了。
這個將領的問題太多,必須要清除掉,否則對於自己掌握軍權肯定是一個阻礙。
那名將領問道“隻是咱們大越剛剛和大明定下合約,若是如此行事,會不會惹怒了大明呢?”
黎宜民不悅道“惹怒大明?哪裡惹怒他們了?不過是一個逃犯而已,到時候直接說走散就好了,他張軏好意思和我糾纏麼?”
“你彆忘了,大明如今可是在救災,不然你以為大明為何要同意我們的求和,直接打下來咱們大越,想要什麼東西沒有?”
好吧,那名將領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問道“殿下,咱們要不要提前戒備一下?免得張軏率軍突襲,咱們沒有防備。”
黎宜民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可以,最近加強一下防備,這方麵的事情你就親自去抓吧,最好出去探探路,猜測一下明軍會從哪裡突襲。”
那名將領點頭接下了這個任務。
黎宜民也是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其餘將領,你們也都回去做好防備,若是漢人過來了,務必要阻擋一番,如果抵擋不住他們的進攻,你們可以後退撤回文州,咱們現在要儘量保存實力,爭取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和明軍決戰。”
“是。”一眾將領轟然答應了下來。
次日,張軏的大軍倒是沒有過來,不過張軏的信使卻是派了過來,口口聲聲說安南窩藏了大明要犯,必須將此人交出來,否則張大帥必定會率大軍南下,一舉蕩平安南。
黎宜民倒是對其好言相待,聲稱此人他的確是見過,不過後來為了逃跑,在密林之中走散了,並且堅決保證,如果自己抓到這個人一定會捆綁起來,派人給張大帥送過去。
信使卻是絲毫不信,直接對著黎宜民一頓輸出,噴得黎宜民滿臉都是口水,不過好在這年頭天氣比較熱,黎宜民其實也有些汗流浹背,彆人完全看不出來他臉色的到底是口水,還是他自己的汗水。
信使的這種態度太過逼人,一眾將領哪裡能看著立下大功的諒山王如此受辱,當時就想砍了這個囂張的家夥,好在黎宜民及時出麵,阻止了這場悲劇的發生,隻是讓人送他回去。
不過信使雖然躲過了死罪,卻沒有逃過活罪。
就在信使回程的路上,他的隊伍突然被人襲擊,隨行的幾個人全被打暈,尤其是信使,挨打的程度更是極為慘烈。
信使無奈,隻得回去稟報自己受到了安南人的襲擊,張軏立刻便相信了他的話。
畢竟,在這種地方會主動襲擊大明信使的,除了安南人還能有什麼彆人嗎?
張軏大怒,當即點起兵馬南下,出其不意地襲擊了納裡城,納裡城猝不及防,當天便失守了,而後張軏並沒有選擇休整,而是選擇繼續南下,直接去攻打更大的城池,也就是位於納裡城東南方向的萬崖州。
萬崖州雖然提前收到消息,也進行了抵抗,但是畢竟人少將寡,也隻是抵抗了兩個時辰便宣告失守。
至此,大明與安南的戰事再起。
雖然黎宜民也派人過去質問,但是沒有出絲毫意外,張軏直接拒絕了黎宜民的質問,聲稱什麼時候安南把宋誠交出來,什麼時候再考慮罷兵之事,搞得黎宜民的人無功而返,顆粒無收。
哦,也不能說是顆粒無收,黎宜民還是收獲了一名鼻青臉腫的使臣——他派去的人被張軏下令,直接打成豬頭了。
一眾將領見狀,便改了主意,開始要求黎宜民儘快把宋誠交出去,免得張軏繼續進攻,畢竟張軏現在占據的萬崖州實在是有些讓人難受,向東可以攻文州、諒山府,向西則可以攻富良路,向南雖然還有些山,但是隻要出了山,就是安南最重要的紅河平原,如果真的讓張軏進入紅河平原的話,那大越國才是真的麻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