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的?現在可不是你說笑的時候。”張軏其實並不怎麼相信柳溥說的話,所以再次確認道。
柳溥的胸膛立刻便挺了起來,大大咧咧地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雖然平日裡喜歡吹吹牛,但是大事上我可從來不說大話。”
張軏謹慎地點點頭。
的確,正如他自己說的,柳溥這個人平日裡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在大事上卻一直謹慎得很,因為他一直記著自己父親柳升的下場,當年正是柳升輕敵冒進,所以才中了黎利的埋伏,兵敗戰死,柳溥對於這件事情也是一直心有餘悸,行軍打仗的時候也是極為小心。
既然如此,張軏決定再相信他一次。
事不宜遲,嚴啟盛立刻命令一些能夠靠岸的船隻趕緊靠岸,從北岸載上明軍士卒和幾口大箱子,沒多久便運到了南岸。
因為有振威營的緣故,安南人也不敢出城阻擊,隻能在城頭上乾看著,這也是黎宜民實在沒辦法,登岸的碼頭距離京北城太遠,弓箭實在是夠不到,而投石機這玩意雖然能夠到,但是卻很難調整方向,如果等他們調整完方向,那明軍早就完成登岸開始整備了。
於是,京北城的安南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明軍渡過了紅河,又組成軍陣,慢慢向京北城壓來。
雙方都知道,這場攻城戰實際上是大明和安南的最後一戰。
如果安南贏了,那大明在短時間內肯定無力繼續攻擊。
如果大明贏了,那安南即便是想要反擊,也沒有足夠的兵力了。
因此,雙方的將領都給自己麾下的士卒們鼓了一番勁,攻城戰便順理成章地展開了。
既然有了柳溥的火炮,張軏第一時間便派上了陳友的振威營,畢竟振威營是他手下最精銳的部隊,用他們進行第一波攻城,效果肯定是最好的。
陳友對此並不願意,但張軏才是主帥,臨戰之際,陳友不能在戰場上抗命,於是不得不命令振威營組成嚴整的軍陣,緩緩向京北城殺來。
當然,因為沒有運送雲梯和投石機的緣故,這次的振威營並沒有攜帶什麼攻城器械,連長一點的梯子都沒有帶。
安南一眾將領在城上看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理解明軍這到底是打算怎麼攻城。
這年頭沒有雲梯,沒有樓車,明軍要怎麼攻上城牆啊?難道人騎人疊羅漢?這也太胡鬨了吧,張軏可不是這種人,當初在諒山城還帶了一些梯子呢。
那麼,張軏這是打算怎麼攻城呢?
沒人知道。
即便是明軍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張軏的想法,都站在原地議論紛紛,膽子大些的還去找統領自己的將領商量,看看能不能讓自己去附近的林子弄幾根大木過來,好歹也可以當做攻城錘去撞擊城門啊。
不過這些將領卻隻是簡單安撫了一下,並沒有答應下來,因為今天早上的時候,張軏就明確說了,今天攻城乃是最後一戰,所有人都必須聽從他的命令,不得提出任何異議,否則將按照不遵將令處置。
這一點也得到了軍法官的支持,所以沒人敢過去問問緣由。
好在他們也沒有等待多久,振威營便逐步推進到了攻城的距離,隨著城頭上一聲令下,一大片箭矢猛地向振威營飛來,密密麻麻的箭雨頓時籠罩了大半的振威營士卒。
振威營的士卒裝備精良,幾乎人手一張盾牌,隨著箭雨的到來,振威營士卒的頭頂頓時籠罩上了一層盾牆,讓安南人的箭雨沒有取得什麼戰果。
但是安南人又不能不阻止明軍,隻得繼續射擊,希望能夠阻擋明軍的進攻。
可是振威營對此並不在乎,反正手上有盾,身上有甲,除了少數倒黴蛋外,安南人的箭雨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仍舊安靜地推進著。
戰局就這麼奇怪地進行,安南人不知道怎麼阻止振威營推進,振威營也不知道一會兒靠近城牆要怎麼進攻。
不過就在這時,明軍陣前突然推出幾門火炮,柳溥極其囂張地站在前麵,抬手指向京北城城門的方向,高聲喊道“小子們,一會兒給本侯爺瞄準城門狠狠開火,讓張軏也見識見識本侯爺的厲害!”
“您就瞧好吧。”柳溥在逗哏,手底下怎麼能沒有捧哏的人,立刻就有個貼心人出聲附和了一句。
隨著火炮角度逐漸調整完畢,立刻有人稟告道“侯爺,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