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人也不過如此。”城外的柳溥站得靠前,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場景。
“嘁,嘚瑟什麼!”已經帶著人來到最前沿的張軏不屑地吐槽,對於柳溥的這種自傲表現得極為不屑一顧。
柳溥自然不會對他客氣,同樣嘲諷道“那也比你強,你去攻打諒山城的時候居然會中黎宜民的計策,被人一把火燒死那麼多將士,就連狼兵首領韋陳威都死在了諒山城裡,要不是陛下力排眾議,以不可臨陣換帥為名保下了你,你早就被朝廷召回問罪了。”
“你是不知道啊,當時那位於謙可是氣勢洶洶的,一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而且他還對陛下明說了,等你打完安南班師回朝之後再和你算總賬。”
張軏心中一緊,不由得看向柳溥問道“真的假的?”
柳溥冷笑一聲道“我騙你乾嘛?不信的話自己寫信去找張輗詢問,這件事兒他也知道,他沒有和你說麼?”
張軏沉默不語。
自己這個二哥在吃喝玩樂方麵是個行家,但是其他方麵就差了許多,如果朱祁鈺是宣宗那樣會玩的皇帝,那張輗還能有些機會,但誰讓朱祁鈺不是呢,平日裡也看不出他有什麼愛好,所以張輗這種人想要獲得皇帝的歡心,基本上是沒什麼機會的。
原本讓他留在京師,一是為了讓他不惹事,二是為了讓他幫忙打聽一下朝廷的消息,畢竟他雖然能力不行,但是交友廣泛,狐朋狗友甚多,打聽消息還是比較容易的,自己在外麵領兵,英國公府有他在,在許多事情上應對起來都可以及時一些。
結果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不派人通知自己,自己還要從柳溥這裡聽說,這實在是有些讓張軏不爽,難道自己這個二哥對自己有意見,嫉妒自己了?
張軏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柳溥看了看他,知道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連忙找補道“我說張軏,你不必多想,其實這件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尤其是政務院那幾個老家夥對於你做這件事情倒是比較支持,政務院首理王直當時便訓斥了於謙一番,明言於謙是軍法司尚書,不是武選司尚書,讓他專注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要對不屬於自己職權範圍之外的事情胡亂插手,王直的資曆你也知道,對於他的訓斥,於謙也隻能乖乖認下,估計也是因為這件事兒,張輗才沒有寫信通知你的。”
他說這些事情,也是希望張軏不要亂猜,若是因為他挑撥英國公府內鬥,那對他自己才是更為不利的,很有可能被整個勳貴集團排斥。
不過他這番話明顯沒有得到張軏的原諒,張軏氣急,怒氣衝衝地說道“老匹夫,你耍我?”
柳溥翻了個白眼,說道“我要是想耍你,就不會和你說這些了。”
張軏的火氣這才消了一些,不過仍舊沒好氣地道“我就不應該過來。”
“誰求著你過來了?”既然誤會解開了,柳溥也不再和他客氣,一句話頓時讓張軏的臉色漲得通紅。
張軏還要繼續爭吵幾句,好在這時候一個傳令兵快步跑了過來,對著張軏大聲道“大帥,振威營陳總兵傳來消息,振威營已經攻下城門,正在兵分三路繼續進攻,兩路攻打城牆,一路追殺城內的安南大軍,目前安南人已經潰敗,振威營攻勢順利,希望大帥早做準備。”
張軏點點頭,示意他先下去,然後立刻對著身後的一眾將領叫道“葛宗、羅震。”
“末將在。”二人立刻站出來應道。
張軏命令道“本帥命令你二人即刻率領本部兵馬入城,協助振威營攻城。”
“末將遵令。”二人一抱拳,轉身離開了。
張軏繼續點名道“範信、孫麒。”
“末將在。”範信和孫麒也是立刻站出來應聲。
張軏命令道“你二人各帶一萬兵馬,即刻轉向京北城南門,務必堵死安南人南逃之路。”
“末將遵令。”範信和孫麒也是抱拳領命,轉身離開。
他們兩個是廣西的左右參將,這種時候自然不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張軏接著喊道“武毅。”
“末將在。”武毅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任務,但還是站了出來。
張軏命令道“我軍騎兵已經過河,你率領所有騎兵列陣於範信孫麒之後,若是他們二人沒有擋住安南人,你即刻率領騎兵突襲,不必留手,儘量殲滅敵軍。”
“若是有敵軍來援,你也要儘量拖住他們,不能讓敵軍亂了本帥的布置。”
“末將遵令。”聽了張軏的命令,武毅瞬間明白了張軏的想法。
黎宜民目前在京北城及其周邊布置了十幾萬大軍,區區一個京北城肯定是裝不下的,為了確保自己退路安全,黎宜民特意布置了一些兵馬在南下升龍城的路上以備萬一,張軏命武毅做的事情其實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