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希鏈完美回答了朱祁鈺的問題之後,王直等一眾人便順勢告退了。
朱祁鈺則是收拾自己,換成了便服,準備出去轉轉,看看京師裡來趕考的士子們,試圖在這裡麵挖掘出一些人才。
是的,朱祁鈺其實已經有了目標,那就是徐溥。
徐溥,字時用,號謙齋,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人,祖籍南直隸鳳陽府臨淮縣,這位可是一個大神,比王越還好用的大神。
曆史上,徐溥今年會進士及第,高中榜眼,授翰林院編修,三年之後他就成為朱見深的東宮講師,負責太子朱見深的教育工作,再過三年他便擔任了會試同考官。
天順八年,徐溥因教導太子有功被升為左春坊左庶子兼侍講,不過之後十年裡,徐溥升官比較慢,一直到十年之後徐溥守孝結束,才被升為詹事府少詹事兼侍講學士。
直到成化十五年,徐溥升任禮部右侍郎,次年升任太常寺卿兼翰林院學士,正式步入朝廷重臣行列。
弘治五年,當時的內閣首輔劉吉(就是如今被朱祁鈺發配到倭國的那個)被罷官免職,徐溥繼任首輔,與劉健、李東陽、謝遷等人輔助明孝宗治理朝政。
弘治十一年,這一年徐溥已經七十一歲了,隻比如今的政務院首理王直小一點,不過他可沒有遇到朱祁鈺這樣的皇帝,而是遇到了成化帝和弘治帝這樣的帝王,所以很悲劇,在劉吉被罷官免職的後麵幾年,朝政幾乎都是由他和劉健二人扛著,繁重的朝政差點將二人壓垮,直到李東陽入閣之後,內閣的事情才真正有人分擔過去,不過這時候的徐溥身體已經垮了,不得不請求致仕,並於第二年在家鄉去世,時年七十二歲。
徐溥此人,可以說是弘治初期的核心功臣,在劉吉整日玩弄權術、劉健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徐溥幾乎一個人承擔起了繁重的政務,一直到劉健完全成長起來、神童李東陽也成功入閣之後,徐溥才算是輕鬆一些。
沒有徐溥,就沒有弘治三閣老,沒有史書上的弘治中興,弘治帝朱佑樘能夠被稱為一代明君,其基礎實際上就是徐溥打下來的。
所以,麵對這樣一個能人,朱祁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必須要提前拿到手啊,順便再看看有沒有其他不被史書上記載過的人才。
出宮微服私訪已經是朱祁鈺的保留節目了,王成等人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司禮監掌印王成淡定地為朱祁鈺準備好一套極為昂貴但是低調無比的搭護,這玩意類似於後世的砍袖衣服,沒有衣袖,免得朱祁鈺太熱,畢竟現在已經五月了,天氣並不冷,而且還有點熱,朱祁鈺穿少點,也能涼快一些。
東廠的舒良已經提前派人打探好了,徐溥就住在延陵會館,徐溥是南直隸常州人,延陵是古邑名,就在常州府境內,現在叫武進縣,不過這地方雖然叫武進,但是文風昌盛,是江南地區少數幾個可以和江西吉安府比的府縣,去年的探花王輿就是出身武進的,今年的徐鎋也是狀元的有力爭奪者,所以朱祁鈺打算來這兒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挖掘到什麼人才。
延陵會館在紫禁城的西邊,是一幢二進的院落,青磚紅瓦,很是靜謐,是常州府來人必去的地方。
朱祁鈺穿著搭護,帶著王成,慢悠悠的來到了延陵會館大門口,結果剛想進去就被攔下了。
門房訕笑著湊上來問道“這位公子,您可是常州府來進京趕考的?若是趕考的話,那您請進,如果是行商,那請暫居它處,這段時間會館隻接待舉人老爺。”
這也是各地會館的規矩,大比之前這段時間隻接待考生,為的就是讓考生們可以專心備考,不允許其他人打擾他們。
這樣做也很好理解,畢竟已經是舉人了,有了為官的資格,當然要有點優待,如果哪位考生有幸中舉,得了進士,那可就賺大了,麵子上的榮光自不必說,官場上的照拂也是少不了的,畢竟雖然現在朱祁鈺鼓勵民間商賈行商,但是整體氛圍還是要有官麵上的照應,各地會館由商賈們出資籌建,考生們吃住都不必花錢,回頭中了進士做了官,遇到事情還是要出麵回護一番的。
朱祁鈺也知道這種事情,但是他沒興趣去管,因為不管在哪個年代都會有官商勾結,隻要做得不是太過分,朝廷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
門房問話,朱祁鈺卻沒有回答,而是由王成出麵回答道“這位小哥,我家少爺是京城人士,前來拜訪徐舉人。”
“徐舉人?哪位徐舉人?”門房愣了一下,旋即問道。
朱祁鈺笑道“這裡還有其他姓徐的舉人?”
門房點點頭,回答道“自然有,除了我們武進的徐鎋徐老爺,還有一位是宜興來的徐溥徐老爺也住在這裡,不知這位少爺想要拜訪哪位徐老爺?”
“是徐溥。”王成在後麵插話道。
門房點點頭,側身讓進二人,來到院中說道“二位請稍等,小的去通稟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