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勳那麵沒什麼機會,好在孫繼宗意外在宦官這邊找到了願意支持的人,想要推翻朱祁鈺,手裡沒有兵馬是不行的。
那麼,現在就剩下文臣這邊了。
孫太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對著孫繼宗問道“對了,那個叫胡什麼的怎麼樣了?”
“誰?”孫繼宗愣了一下,沒明白孫太後問的是誰。
“胡濙那老家夥的兒子。”孫太後立刻提醒道。
“哦,胡長寧啊,臣還沒有和他說呢。”孫繼宗立刻想起了這個姓胡的紈絝。
孫太後蹙眉問道“為什麼還不說?”
孫繼宗解釋道“為了保密,這家夥是出了名的紈絝,和咱們那個弟弟有的一拚,嘴上沒個把門的,萬一他哪天喝醉了將此事說了出去,那他不一定有什麼事情,咱們可就麻煩了。”
“這倒也是。”孫太後的眉頭舒展開來,點點頭道。
不過旋即她好像有想起了什麼,對著孫繼宗問道“顯宗那孩子最近怎麼樣?他都好久沒有入宮來看哀家了。”
孫繼宗苦笑道“他啊,還是那個樣子,每天都是在脂粉堆裡瞎混,好在自從上次大興隆寺的事情之後,他手裡徹底沒了銀子,沒辦法繼續做放貸之事,所以也就沒什麼機會觸犯國法了。”
孫太後也是苦笑道“混脂粉堆就混脂粉堆吧,咱們謀劃的大事不能讓他知道,一旦讓他知道了,說不準第二天滿京城的人就全知道了呢。”
二人沉默。
片刻之後,孫繼宗恭敬問道“太皇太後,您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嗎?若是沒有,臣就要告退了,天色已晚,臣再不出宮,宮門就要落鎖了。”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孫太後點點頭道。
孫繼宗告退,轉身剛走到門口,卻被孫太後叫住。
隻聽孫太後緩緩吩咐道“大哥,你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皇帝命太子出征當誘餌這件事兒,如果想到了,一定要儘快通知哀家,哀家就這麼一個孫子了,可不能真的讓他出事兒啊。”
孫繼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躬身答道“太皇太後放心,臣一定想辦法阻止太子出京。”
孫太後點點頭,放自己的大哥離開了。
後宮的暗流正在湧動,不過朱祁鈺卻是不知道,他最近忙的是如何應對也先南下之事。
政務院在於謙的帶領下效率本就很高,這一次麵對也先的威脅,效率自然更好,優先級排到了最前麵,很快便準備好了兩百萬兩銀子的軍費,專款專用,時刻準備好,隨時可以撥付,工部則是抽調回了打造農具的工匠,飛速修理壞掉的軍械,順便還打造出了二十萬支箭撥付給十團營,最讓朱祁鈺驚喜的是禮部,掌握朝廷邸報、控製民間風聲的禮部拿出了整整十篇文章聲討也先,激起百姓的戰意,就連一向吝嗇的商賈都紛紛跑去了京師周邊大營勞軍,送去了一車又一車的酒水和上千頭羊,讓京師周邊的大明軍隊很是開懷暢飲了一番。
儀銘對於這種情況還有些不理解,便隨口嘟囔了一句,結果一旁正在觀政順便打雜的翰林院庶吉士徐鎋突然回答了他的問題“曆朝曆代基本上都是不鼓勵商賈的,趙宋鼓勵商賈,但卻是為了收取重稅,如今朝廷鼓勵商賈,賦稅設置的極為合理,必要的便利條件也得非常及時,他們這些商賈自然看在眼裡,不希望朝廷再改了策略,蒙古人野蠻,萬一他們贏了,那這些商賈就再也彆想像如今這樣做生意了,甚至命都有可能丟掉。”
“想明白這些,再看這些商賈的勞軍之舉,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儀銘這才感受到,朱祁鈺親自挑選的人有多厲害,多有培養價值,而且據說這個徐鎋隻是景泰五年的榜眼,那個排在他前麵的狀元徐溥比他更厲害,是皇帝指定幫助王直和於謙打雜的人,而且這麼多年了,就沒聽說徐溥犯過什麼錯誤,做起事情來穩如老狗,不動如山,動則可以驚天動地,輕而易舉完成上麵交代的任務,實在是一位能臣乾吏。
儀銘不得不佩服朱祁鈺挑人的眼光,但是依舊將一些事情丟給了徐鎋來做,反正都是給自己打雜的,給他任務的鍛煉他,希望他快點成長起來,今後可以在戶部接任戶部尚書的位置。
大都督府這邊則是沒那麼著急,隻有西寧侯宋誠放出了所有的探子去打探蒙古人的動向,犧牲很是巨大,不過也帶回了足夠多的消息,證明了也先已經集結好了兵力,正在向大同進發,浩浩蕩蕩,規模很是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