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安，儘管表麵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分析他們的時候，唯獨漏掉了我。”諸伏景光輕聲提醒著，“我想聽聽你對我的評價。”
對諸伏景光的評價？
織鏡抬眼，仔細看著在自己麵前的人。
長期留著胡茬，不是不修邊幅，而是為了顯得成熟，為了顯得成熟是為了……獲得信任？
那雙眼睛很溫和，沒有攻擊性，比黑麥，甚至比安室都容易讓人信任，隻是眼睛下帶著些淤青，那不會是一天兩天形成的。他有失眠的症狀，是焦慮，還是噩夢？
臉上總是帶著笑，和安室的笑容不一樣，那不是自信，恰恰相反，而是隱藏，隱藏自己真實的性格。
織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知道這麼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推測正不正確。
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反握住諸伏景光的手，鄭重道：“你做好準備。”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織鏡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總會有靈機一動的小聰明，不至於自負，本性溫和，你相信公平，看似能包容所有事情，但這種包容是因為怕被拋棄而產生。你善良地對待世界，隻是因為你希望被世界善良的對待。或許有、或者曾經患有輕微創傷後應激障礙，不嚴重但是難以治愈。”
前半部分本還不能引起諸伏景光的驚歎，可“創傷後應激障礙”這個詞一出來，他的瞳孔微不可見地收縮了片刻，那原本還溫和的臉色也該為了震驚。
“你……”
“我很敏感。”織鏡坦誠地攤開雙手，“我不避諱直接告訴你你的心理狀態，是因為你自己知道自己的問題，而且在努力地嘗試治療。你需要有人陪你。”
織鏡的手還是很冷，可冰涼之下，卻透露著絲絲暖意。
這是一種天賦，旁人羨慕不來的天賦。
“黑羽，你發現沒有？”諸伏景光抽回了手，織鏡撕開他的偽裝以後，他依舊笑著，可笑容之中又多了些彆的東西。
“性格溫和，相信公平，因為害怕被拋棄而包容，希望被善待而善待他人，我們其實是同一種人。”
同一種人？
織鏡的表情慢慢淡了下來，目光聚焦在攝像機上，表情像是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
不過一會，她俯身上桌，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眼睛與諸伏景光對視著，一字一句輕聲說道：
“我們不是。”
織鏡按下了攝像機的播放鍵，小巧的屏幕中，諸伏景光的身影出現在混戰的人群中，在他撂倒一人後，織鏡按下暫停，指著屏幕，道：
“軍警格鬥術。”
諸伏景光的身影一頓，織鏡又按下了播放鍵，在一個地方又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
“匕首攻防。”
同樣的動作又出現了一次，這一次停下來的地方，是諸伏景光都不記得自己施展過的“公安擒拿。”
安室在進警校之前就是自由搏擊的高手，赤井施展的是截拳道也能熟練掌握。所以這些都沒能引起織鏡的注意，唯獨諸伏景光顯露出的幾招，在攝像機裡反複播放著。
織鏡很肯定了。
“諸伏景光，你是個臥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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