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順著織鏡的邀請走入這棟略顯得空曠的彆墅中。
這是一個觀察敵方陣營的大好機會,可是直到安室坐在沙發上,也沒發現彆墅裡有什麼和組織相關的東西。
至少一樓能看見的地方都是乾淨整齊,東西擺放得井井有條,本來看不出兩個人生活的痕跡,可是當織鏡直接拿出一雙男士拖鞋走來的時候,安室還是稍微提起了一點疑惑。
男士拖鞋是大碼的,沒有積灰,是客用,還是住在這裡的另外一人的?
不對,和織鏡住在一起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那孩子的腳能有這麼大?
拖鞋自然不是快鬥的,但也不是客用的。
那是織鏡的父親,也就是黑羽盜一的。
織鏡不承認父親的死亡,這幾年來更是一直堅信父親現在隻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而不能回家,為了讓快鬥也接受這一信息,家裡凡是父親的東西她都收拾得很乾淨,仿佛黑羽盜一隻是外出表演,過一會就會回來似的。
安室不知道這一點,隻能默默把疑慮打消,看著織鏡跑上二樓,不過一刻就跑了下來,手上抱著一隻雪白的醫藥箱。
安室知道織鏡特意單獨把自己叫到她家應該是有彆的事要說,可沒想到,這件事似乎和組織沒有任何的關係。
織鏡小步跑來,把醫藥箱放在他麵前,又想起剛才在路上安室打的噴嚏,又一路跑開,匆匆說道:“我給你拿一件外套,再等我一會。”
安室還沒從一開始的呆愣反應過來,見織鏡還要往回跑,在後麵趕著叫道:“不用麻煩……”
“不麻煩!”
織鏡回頭,對他莞爾一笑,再次跑上樓去,沒一會就抱著一件厚重的黑色大衣走了出來。
隻是那件黑色大衣對於她來說有些大了,遮住了她麵前的視線,顯得她的身姿更加嬌小可人。
看不清腳下的織鏡用腳尖試探著下一節樓梯,小心翼翼地往下移動著,卻一點都不願意讓大衣一角沾到地板。
這衣服還是她父親的,這下,安室也能猜到一點了。
不過她還真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啊?
安室搖了搖頭,走上前接過織鏡手裡的黑色大衣,問到:“你怎麼知道的?”
“啊?”織鏡輕巧地眨了眨眼,隨後明白安室指的是什麼,笑了笑,道:“很明顯呀,剛才諸伏拍你的時候,你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傷到背後了吧?衛生間在那邊,你要不去看一下?”
她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靠屋子內部的地方。
安室剛開始還有些遲疑,可看織鏡毫無防備的神情,還是順著她的意願,拿著大衣,走入衛生間。
他的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背部有傷的事情,包括自己的隊友諸伏景光。原本隻是想自己偷偷處理了,卻不料黑羽織鏡隻看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來。不僅看出了端倪,還主動帶他離開,偷偷處理傷口?
黑羽織鏡對人的情緒的確有十分敏銳的察覺能力,可是後麵的做法就讓安室摸不著頭腦了。
剛開始的時候,安室從不覺得這個組織會有好對付的人,所以一直不相信織鏡對自己的友善是出於真心,總對她抱著一種戒備心與距離感。可是如今再怎麼看,彆說是在組織裡,即便是在潛入組織之前,他也沒見過有這樣純粹的人。
這麼看來真怪不得諸伏景光在利用她的時候會有負罪感,也怪不得他會想幫助這姐弟倆。
“所以是偽裝的太好,還是……”
安室喃喃著,思緒有點混亂了,看著衛生間鏡子裡的自己,一時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姿態出門麵對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