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隻要一咬牙,便能拚個你死我活,但彼此都沒有動作,刀刃的光與銀針的光輝在燈光下交映,這姑娘的眼神望過來,美目冰冷。
她一隻手持刀抵在賀懷遠的腰間,另一隻手扶著桌子,手指正輕輕顫動。
“你受傷了。”賀懷遠避開那片雪白,低聲說道“在你解釋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裡以前,把刀拿開!”
少女看著他,眼神裡終於有一絲鬆動,但扶著桌子的手扣得更緊,就連抵在他腰腹間的刀也往前頂,並沒有收回的意思。
賀懷遠的鼻子很靈,隻是呼吸間就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你受傷了。”
“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出聲。”少女的眼神難掩緊張,緊咬粉唇,殺千刀的,都城這麼多戶家,怎麼就躲進了他家?
賀懷遠見她心神閃動,不複剛才有凝聚力,便要出手,少女卻有發現,刀尖一刺!
發出一聲悶響,賀懷無看到自己腰腹間被微微刺進去,血漬隱現,身為大夫,他心中有數,這一點傷算不得什麼,甚至藥都不必用就能愈合。
“許久不見,你就這麼對我?”賀懷遠氣惱道“如今的大楚都城防備森嚴,更不時查驗所有人的魚符,你既然是倉惶逃進來,想必有人追蹤。”
“那,那又怎麼樣?”少女粉嫩的臉龐上泛起一絲紅暈,脖頸間的粉色都泛起來。
“你若再動,我便殺了你!”
少女張牙舞爪的樣子讓賀懷遠幽幽地歎了口氣,“好好的小白兔裝什麼大灰狼。”
“你說誰是兔子?”少女的麵色泛紅,雙眸裡閃現一絲羞恥“你,你閉上嘴巴。”
她一直扶著桌子,顯然體力快要不支,握刀的手也在輕輕顫動。
“我說你……當初對上我時何等軟綿綿,如今怎麼要強裝?你受傷不輕要及時治療。”
少女不屑地看他一眼,努力讓自己的手將桌子按得更緊些,絲毫不想暴露自己的弱點。
“這麼大的都城,你偏要自投羅網,讓我說你什麼好。”
賀懷遠手裡的銀針錯了錯,少女驚恐得瞪大眼睛,尖利的針頭幾乎是隔著微小的距離滑過她的脖頸,隻要他想,憑借巨大的體力優勢就能致她於死地!
“我沒有自投羅網,是你們的金吾衛太過凶殘,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為何追我們?”
這無知的丫頭自己交代了還不自知,賀懷遠啼笑皆非,說道“城防加強,任何可疑人員都要接受盤查,你們是如何進入大楚的?”
心虛的少女默不作聲,抬起眸子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喉結上,突然身體微僵。
賀懷遠捕捉到她的變化,歎了口氣“任何非大楚人員的到來都必須提前到府衙備案。”
沒有,沒備案!
“再從府衙得到臨時的路引,在大楚每換一個地方,就要去換新的路引,你們可有?”
自然是沒有!
“你們沒有外來人的專門路引,也沒有本朝人員才有的魚符,看著便鬼鬼祟祟。”
“你才鬼鬼祟祟,我們沒有,我們隻是進來找我,並沒有對大楚做任何壞事!”
少女急眼了,額頭突然冒出不少汗水,她整個人虛空無比,視線正慢慢變得模糊……
頂在賀懷遠腰間的刀咣當掉到地上,少女搖搖欲墜,賀懷遠伸出手,穩穩地接住她。
柔軟的少女身軀墜入他的懷中,賀懷遠捏了捏她細軟的腰,喃喃道“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