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沈大人了,這審訊何止要靠大理寺的十二刑房,攻心之計方為上策。”蕭天洛說的是過來人經驗,當初逮到敵方俘虜,也沒少用這招。
事實正如蕭天洛所想,他們前腳走,後腳沈渡就下令不用再給那女囚上口枷。
半炷香過去後,她也沒有咬舌自儘的跡象,眼神呆滯,整個人安靜下來。
不像剛進大理寺時一直狠聲咒罵,一句句狗官,唾沫星子不知道濺到多少人的臉上。
人自然也要尋死,撞牆、咬舌,試圖拔獄卒的佩刀,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若非如此,也不會給她戴上口枷,如今好,不吵不鬨,安靜得嚇人。
沈渡雙手背在身後,靜靜看著這女囚,突然用手裡的鞭把挑上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著。
“嘖。”他咂舌道“不愧是親姐妹,看臉,的確相似。”
這女子看了一眼沈渡,眼底迸發出一陣凶光,沈渡不怒反笑“不愧是被倭國隱門從小訓練長大,是非善惡不分,鐵了心給拐賣自己的仇人賣命,敵視自己的母國與家人。”
想到那柳絮姑娘落下的淚,沈渡搖頭替她不值“枉得她們姐妹倆還對你心存不忍。”
“純屬多餘!”
“啐!”女子朝他臉上啐了一口,沈渡靈巧地偏頭避開,身後的獄卒一聲大喝“大膽!”
沈渡看著落在地上的唾沫,反倒是笑了“看在你本是我們大楚姑娘的份上,本官不與你計較,你兩位姐姐流的眼淚本官也在看在眼裡,比起傷心,悲痛更多。”
“怎麼從小抱在懷裡的姑娘再見麵就成了仇敵,將刀尖指著自己人?”
“誰與你們自己人?”
“你姐姐的名字是宣武侯府給取的,但保留了原本的姓氏——柳氏。”
“她們進府為婢,本是為了家人過上好日子,可惜這夢想破碎,妹妹被拐,父母離世。”
“她們姐妹二人內心的悲愴可想而知,可是麻繩偏挑細處斷,你還要讓她們再傷心一回。”沈渡嗤笑道“養恩是比生恩大,能讓你蒙蔽雙眼。”
“你為今之計隻有兩樁——一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二便是一死了之。”
“隱門弟子有多少潛伏在我們大楚都城,本官的確不清楚,但是,本官深信還能再逮上幾個活口,至於你,你的同門並不會為你的死掉幾滴貓尿。”
“倒是親姐妹嘴硬,說是死了也不給你燒紙,但恐怕心還是會軟。”
“我們大楚的姑娘啊,就是這般口硬心軟。”
沈渡陰陽怪氣地說完,緊盯著這女子的眼睛“令親者痛,仇者快,蠢貨!”
“罷了,我們大楚心疼你們有何用,自甘下賤,來呀,給本官繼續,不開口便走十二刑房,本官給宣武侯府的麵子也就僅此而已!”
說完,不給那女子反應的時間,擺手離開,剛出去沒一會兒,便有人來報“大人,宣武侯府的柳絮姑娘求見。”
“她不是回府了嗎?”沈渡抬頭,略有失望“此女還是心軟,是來求情的?”
“那倒不是,這姑娘說手中有些東西或許能幫上忙——助大理寺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