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和柳絮的腦子同時一懵,柳葉便要轉身,柳絮眼疾手快地控製她的手腕,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正色道“你莫忘記杏兒她本就是隱門弟子,意圖暗殺大小姐與姑爺!”
柳葉回過神來,是了,身為囚徒在大理寺受刑理所當然!
“是我冒進了。”柳葉倒抽一口氣,平靜下來。
跟在兩人身後的沈渡滿意地挑了挑眉“這位姑娘骨子硬得很,雖心中存疑,卻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身世,好在我們查到了當初的拍花子。”
“大人說的是真的嗎?”柳絮不敢置信,時隔這麼多年,還能逮到拍花子?
除非,“難不成這些年來,這幫拍花子一直在替隱門做事?”
沈渡暗歎這宣武侯府厲害,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有如此心竅,而在門口的祝久兒看到沈渡如此反應,極是自豪,柳葉和柳絮在她的一手帶教下,自然敏銳力非同小可。
“柳絮姑娘聰明,”沈渡一個眼神將他們的目光引向一側,姐妹倆同時目光怒變。
就在柳杏一側的地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之人,身上被烙得沒眼看。
相較於此人,柳杏的那點傷就算不得什麼了。
沈渡走過去,徑自踩住那人的手,麵無表情,而那拍花子悶哼一聲,就算是疼也沒有動的力氣,身體僅是輕顫便沒了下文。
聖懿公主這見過多少宮中慘事的人都覺得頭皮發麻,嘀咕道“這是遭了何刑會這般?”
三人身後的一名年輕官員恭敬道“大人恨極了這拍花子,十二刑房都讓他走遍了。”
所以哪是表麵上的火烙之刑,看不到的地方更是慘烈。
聖懿公主千嬌萬寵地長大,聞到這血肉綻開的味道,還中和著不可言說的屎尿味,嫌惡地以手遮鼻,“你們大人倒是喜惡分明。”
“大理寺見過太多被拍花子禍害家破人亡之事,其中不乏官員之子,可見他們猖狂。”
這話蕭天洛就不太愛聽了,聽著像是在說官員之子拍花子就不應該拐帶一樣。
但說話本就是話趕著話,他也不至於去揪字眼。
“所以若有拍花子進來咱們大理寺必定十二刑房都要走一遍,若不是此人還有用處,刑房那邊還收了收手,不然早沒命。”
這一點三人都明白,比起彆的拍花子,這人更是可惡。
他是幫著敵國拐帶大楚的稚童,罪更高一籌!
也是這位拍花子鬆了口以後,柳杏才終於相信自己的確是大楚人,被拐帶到倭國。
這一認知才讓柳杏的意誌力徹底垮塌,若是前陣子見到的姐妹、舊物件、父母遺物讓她心存懷疑,但也認為這是大理寺的手段。
這大理寺不知道從何找來的一對姐妹,硬生生地編造出這段故事。
至於那些舊物及遺物,隻要隨便就能扒拉來,誰能證明?
所以柳杏一直是半信半疑,直到這拍花子被帶過來,當著她的麵被審問。
一個個疑問被具象化,似是而非的細節被驗證,柳杏的世界徹底崩塌,不僅如此,這拍花子居然保留了這些年來所有被拍賣稚童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