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是不信的,皇帝正值壯年,身體康健,並不急著立下東宮人選,直到去年才將五位皇子投放實職,開始磨煉,也是借機挑人,從實績來判斷哪個兒子值得他交付江山。
這才過去一年不到,皇帝哪能如此著急,但在大皇子複出後不久提出,難免會讓人多想,此事於何人有利?
大皇子白著一張臉說道“兒臣以為這個時候提出於兒子不利。”
皇後的臉色微變,大皇子剛剛犯錯,如今尚未有將功折罪的機會,此時提出立東宮,他的確沒有優勢,隻要將前陣子的事情捅出來,就夠老大喝一壺,臣心儘失。
“可不是,大皇兄出事雖說被蓋住了消息,但私下的流言一直沒有斷過,父皇能殺宮人總不能殺了臣子及他們的家眷,這時候重提此事,三皇兄和四皇後豈能放過大皇兄。”
“到時候,心知肚明的事會被弄得沸沸揚揚,大皇兄就……”
五皇子說到這裡,無辜地咬了咬牙“母後,兒臣以為應該由母後出馬勸勸父皇。”
“勸阻現在並非立下東宮的好時候?”皇後忍不住多看了五皇子幾眼,在自己幽禁時,也是老五過來的次數最多,極是貼心“也是,皇帝現在身強力壯,晚幾年也無妨。”
大皇子有些走神,二皇子卻是瞥了一眼五皇子,聲音聽不出波瀾“五弟聰慧。”
五皇子笑笑“畢竟父皇本人表現得並不積極,今日在朝會上皇兄不是也看出來了。”
五位皇子的官職都不高,但因為皇子的身份可以參與每日朝會,這也是給他們機會。
多聽政事,成長得才能足夠快,皇帝要的是能真正治理國家的繼承人。
二皇子雙手束在一起,難說是什麼心情,這個機會能將老大震出局未嘗不是件好事。
“父皇的反應的確冷淡,母後,或許這次隻是偶然事件,並非父皇安排,無需在意。”
“如今大皇兄還未擺脫泥濘,這個時候提出要立東宮,根本是於我們這一脈不利。”
皇後頓時釋然,的確,,又聽二皇子說道“母後也不必勸誡,父皇無意自然不成。”
五皇子的眸光一閃,就聽到皇後道“罷了,此事就暫且這樣吧,當務之急是你們要做出成效來,讓你們父皇看到你們,莫要讓四皇子一枝獨秀。”
“母後,老四他劍走偏鋒,我們都沒有想到他去了一個冷門的宗正寺還能搞出成效來。”
大皇子開口時臉頰越發凹陷,看得皇後心裡也一陣不適“你們且退下吧,本宮有數了。”
大晚上把他們叫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看來這次還驚不起水花。
從皇後宮裡出來,三兄弟裝模作樣地隱了一路就各走各的道,大皇子一回宮,就有宮人過來說了幾句,大皇子迅速抬腳進了殿裡,果然聽到裡麵傳來陣陣哭聲。
那是胡側妃的聲音,一邊還有大皇子妃的斥責聲“你是還嫌不夠亂的,瘋了不成?”
胡側妃今天晚上生病了,這是大皇子聽到的,但看大皇子妃的表情,他的心沉下去。
宮裡不見旁人,宮人全都打發走了,這讓他一陣頭暈目眩,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殿下來了,你與殿下說吧。”大皇子妃是疲累至極,抬頭看著大皇子,指向一邊。
那一包是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錦被花種子,大皇子瞧見的一刻便雙眼欲裂,氣惱萬分!
他迅速將那東西扔進了茶壺裡,咣地蓋上蓋子,轉身就打了胡側妃一記巴掌!
被扇了的胡側妃轉身抱住了大皇子的腿“妾身知錯了,今日也是像著了魔一樣,才托人弄來這些,但未來得及吸食,還沒有吸食……”
“若不是被我發現,真來不及嗎?”大皇子妃的氣色不錯,比大皇子恢複得要好。
胡側妃一怔,心虛地埋下頭,大皇子是知道了,這女人是來拉自己後腿的!
“關起來,三個月。”大皇子咬牙說道“我們滿宮剛踏出泥濘,你是想讓我們再陷進去嗎?你可知今日朝堂上有臣子提出再立東宮,現在的本宮如何讓人信服?”
胡側妃鬆開手,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陷得這麼深,這幾日不知道為什麼想得很。
她憶起當時那種銷魂的感受,就像勾起了心裡的饞蟲,未料到大皇子妃如此謹慎。
東西剛送進來,她剛打開,大皇子妃就帶人衝進來,連人帶東西一起逮個正著。
東西毀了,人也關了,大皇子氣得又踹了側妃一腳,這才拉著大皇子妃離去,進了大皇子妃的殿裡,看到擺在那裡的藥,他倒抽了口氣。
大皇子妃也同時繃住了神經,生怕這位爺一個不舒坦拿她出氣。
好在大皇子沒有猶豫太久,端起藥來一飲而儘。
“藥指定了一人來熬,也不知道藥方,請殿下放心,鄭太醫說過了,這是戒除後的正常反應,假以時日就能恢複。”大皇子妃說得小心翼翼“複吸是萬萬不可,不然……”
大皇子的臉黑成了鍋底,戒除成功以後他就發現自己無法行房事,那玩意軟塌塌的。
私下問過太醫,說這是從前吸食過量的原因,倒不是不治之症,隻能慢慢調理。
還說幸好從前被發現得早,要是再繼續吸食下去,恐怕就不可逆了,這番話把大皇子嚇得不輕,這件事情知曉的隻有大皇子妃,夫妻二人一商量,讓大皇子每日到她這裡來。
看著一切正常,對正妻好還能引人好感,正好也在她這裡悄悄地喝藥,直至恢複。
今朝聽到有人建議重立東宮,大皇子險些栽到地上,本就有劣跡在身上,要是還被發現無法人道,他還有什麼希望?
這件事情在這邊捂得極深,再加上之前的醜事,他不去彆的女人宮裡也不算可疑。
這藥已經喝了十來天,藥後總是拿大皇子妃試手,這兩日明顯好轉,起碼能微微有反應。
這就是大皇子堅持喝藥的動力“你我早日生下嫡子是當務之急,你也好好調養身體。”
大皇子妃嘴上應著,心裡卻想不知道兩人的身子還能不能中用,彆讓彆人領了先。
隻是,大皇子妃聽大皇子抱怨有人在這種時機提到定東宮,滿嘴牢騷,她隻覺得好笑。
笑眼前的人還看不清楚形勢,就算沒有不能人道這一出,大皇子也不再有爭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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