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中大宴,陸戟自然要在家裡款待賓客,直到月上柳梢,他才從宴廳歸來。
他喝了酒,走路微微踉蹌,仆婦要過去攙扶,卻被男人擺手拒絕。
他進了屋子,外頭的黑貂大氅也不脫,棱角分明的麵上微微泛著紅暈,隻是卻是冷著的,男人也不說話,就那麼立在門口,盯盯的看著秦曉檸。
這便是又在跟她使小性子了。
這男人莫看胸懷天下,外頭看著最是個頂天立地的人,可隻是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心眼小得跟針鼻似的。
秦曉檸自然能知曉他心思,就是因著今日那豫親王妃又尋了過來,便讓他心裡不痛快了。
這男人不光吃男人的醋,便是女人也不行。
總之,誰要沒來由的想要親近她,於陸戟而言,都是敵人。
秦曉檸見他杵著不動,她便淡淡的說了句“累了就去內間歇會。”便又自顧的繼續哄孩子們。
等了好半晌,男人還是不動,依舊是那麼陰沉著臉在門口杵著。
秦曉檸心裡忍不住好笑,便抬起頭來,看著他明知故問道“怎的看著不大高興呢?”
男人薄唇微啟,反問道“你還能看出我不高興?”
就是這樣的臭脾氣,這麼大的人了,使起性子來跟小孩子一樣,不,要比小孩子還要難纏,兩個還不到半歲的兒子都比他要好些。
秦曉檸心裡明鏡似的,但隻做不知,她聞言下了暖榻,立在地上看著她問道“好好的,怎會突然不高興了?可是宴上有人惹你了?”
陸戟輕不可聞的冷哼了聲“外頭的人,誰敢招惹我?”
這便是很直白的在說她了。
秦曉檸心裡發笑,麵上依舊裝作不懂。
她緩緩朝他走了過來,在他麵前立住,臉上掛著明晃晃的關切“這到底是怎麼了?”
男人便扭過了臉去。
看著好生委屈的樣子。
秦曉檸險些一個繃不住給笑出來。
“屋子裡熱,快將貂絨脫了吧。”她說了這麼一句,他依舊那麼杵著不動,秦曉檸便親自動手幫他脫去了外氅,自顧整理好,轉身搭在牆邊的衣枷上,待搭好了衣裳,她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陸戟已經跟了過來,正立在她身後,距離她很近,她這麼一回身險些與他撞在一起。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見他不語,她便催著道“累了你就先沐浴睡覺吧。”
男人點了點頭,語氣跟著溫和了下來“那你與我一起。”
秦曉檸轉眸看了眼牆上的更漏“我還不困,想再哄孩子們玩一會兒。”
他聞言,轉頭看了眼暖榻上的孩子,便又微微沉下了臉來,好大不高興的樣子,也沒說什麼,便自顧去了浴間。
秦曉檸複又上了暖榻,兩個孩子見了娘親,高興得直撒歡。
看著兩個憨態可掬的小兒,秦曉檸樂得眉眼彎彎,悄聲對他們道“你們兩個要是比爹爹乖。”
也不知兩個小家夥是否聽得懂,聞言踹著兩條小短腿,愈加歡快起來,秦曉檸拿起一旁的彭浪鼓逗著,他們又“咯咯”的歡笑起來。
秦曉檸陪著孩子玩了好一陣子,直到兩個小家夥都困得睜不開眼了,卻依舊不見陸戟從浴室裡出來。
秦曉檸轉頭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遂無奈的歎了口氣。
陸戟這家夥就是一匹野馬,犯起脾氣來,她若不是親自安撫下,指不定要鬨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