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來了。
即使很慢,但也還是來了。
我們被要求去錄口供,出來後,吉爾什麼也沒說,帶上鬥篷默默消失在夜色中。
我和特裡娜麵麵相覷,最後也隻好選擇回店。
那兩億的重要性,我不懂,但從他的淚水裡,我知道。
衛兵詢問時吉爾有提到,是舊精靈殘黨。
菲穀也和我說,一個帶麵具的男人轉話給我,精靈男越早殺掉越好。
一股怒火,莫名其妙的從我心裡升起。
“聊了什麼?”
回去的路上,特裡娜問我,我瞬間冷靜下來。
“嗯…………你也大致知道了,就是那一屋子的拉爾,他想和我換一塊地,等我成為最強冒險者之後。”
她沒有接話,“那兩個公會,有決定去哪個嗎?”
“…………老實說沒考慮過。”
“這樣,如果你是想看看其他兩個,我可以把他們給的好處告訴你。”
“不,不是這個原因————不管是哪個公會,去了終究和上班一樣。”
“………………”
“如果真的要參加一個公會,那不如我自己來辦——一個大家都在的地方,在共同前進的方向,守護自己最想守護的事物,這才是公會存在的意義。”
特裡娜的腳步突然慢了我半拍。
“怎麼了?”
“不,沒什麼。”
走到店門口,特裡娜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啊……晚安?”
“…………晚安。”
特裡娜走後,我關燈鎖門上到二樓,菲穀站在那。
“菲爾睡了?”
“嗯。”
“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好的,晚安。”
“晚安。”
回到房間後,我沒心情去私人空間訓練,也睡不著。
躺在床上,吉爾對我的怒吼,我強行救他出來的場景一直在我腦子裡浮現。
或許我這樣做,對於他來說,連感謝都配不上。
那些拉爾對他來說,或許不僅僅是拉爾。
“汝…………”
羅生門出現在我旁邊,月色打在她身上,“吾覺得,汝做的並沒有什麼錯。”
“嗯…………”
“隻是說,如果汝能讓那位大叔重新振作起來,汝會怎麼選?”
“我不知道,羅生門,我現在或許應該去考慮菲穀遇到的麵具男的事情,或者說那個精靈殘黨到底還會不會傷害我身邊的人。”
“汝為什麼不找特裡娜談談?”
“………………我不知道…………”
砰!
“?!”
爆炸聲從樓下傳來,我立馬衝出房間。
二樓並沒有大礙,但從走廊牆壁的反光可以看出一樓火燒的很旺。
我來到樓梯口,發現了站在門口的黑影。
“你給我等下!”
“汝,先照顧菲穀菲爾!”
“嘖!”
我扭頭往菲穀她們房間去,恰好菲穀帶著菲爾走出了房間。
“夏和尋,怎麼回事?!”
“嘖,沒時間解釋,先出去再說——2half!”
我衝去抱起兩人,從二樓一躍而下,一股熱浪迎麵撲來。
原本乾淨整潔的一樓,到處都是火焰。
“可惡!”
我衝到大街上,把兩人放下。
當我想再次衝進去時,
“初次見麵。”
“呃?!”
一個戴麵具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旁邊。
手臂上傳來刺痛感,低頭一看,他正拿著什麼刺入我的肌肉中。
我看見好像什麼進入了我的體內,也好像看見了我的血液被抽出。
“那麼,再見。”
男人以我看不清的速度,拔掉注射器的同時一拳打在我胸口上。
一瞬間,一股巨力襲來,伴隨著重心脫離感,我往後飛了出去。
僅幾秒我就看不見菲穀菲爾,兩邊的路燈在我眼裡直接被拉成一條長線,根本停不下來。
身體先是高度越來越低,然後輕輕觸地,最後重重一頓,開始不斷翻滾,不知道到底滾了多遠,直到撞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才停下。
胸口的堵塞感讓我開始瘋狂咳嗽。我低著頭突然發現我是站著的,還有一雙皙白的手扶在我的腰上。
"還活著?"
特裡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我立馬向前壓出一段距離,一回頭,還真是她。
大概是看我還活蹦亂跳的,她切換話題,"怎麼回事?"
我抬手示意她等等,轉身望向店那邊"2half。"
憑借視野加成,看見遠處店門口,男人已經不見了,菲穀正抱著哭泣的菲爾望著這邊不知如何是好。
我關掉方程式,想轉頭和特裡娜說話,卻發現她正站在我旁邊盯著我。
又是被嚇了一跳,我對她說"總之,先過去。"
兩人一路小跑過去,菲穀看見我大鬆一口氣,菲爾更是跑過來抱住我。
我蹲下來安慰菲爾,同時也看見店裡的火已被滅完了。
一個士兵走了過來,"你就是店主吧?"他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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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經過初步搜查,我們在店內一樓,店外街道上發現了可以暫時吸收元素力的納石碎片,這次縱火很可能是人為的。”
我點頭。
"火已經滅了,但大概是需要重建才能重新投入使用一一至於剛才襲擊你的那p個男人,事發突然,且設什麼線索,我們會儘量追查的。"
"謝謝。"
"沒,保護市民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再見。"士兵們離開。
"老板!!"聽到了小亞的聲音,她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我以為是店著火,還真是店著火啊?!"
她家離這好像很近來著。
“好消息,小亞,明天不用上班。”
"真的?!不對!我飯碗都丟了吧?!"
"差不多。"
"欸?!"
半夜兩點,眾人商量過夜問題。最終,菲穀菲爾去小亞家,我去特裡娜家。
當然一開始我是想去橋洞的,但特裡娜說"希望你的屍體不會被扔到河裡。”
在去她家的路上,我把事情大致告訴她。
"那人抽了你的血,你這樣認為?"她淡淡地問我。
"嗯。"
她盯著前方,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不過過了許久,她還是換了話題"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我想她大概問的是方程式,"呃……我的役使特性……差不多。"
於是乎,對話就此終結。去到她家裡,她留下一句,"你隨意吧。"便進了房。
我躺到沙發上,久久睡不著。如果說那人是幕後主使,那麼他想殺我簡直是輕輕鬆鬆。
要是他不是,那更是玩完。
他把什麼東西打入了我的體內,並抽了我的血(大概),他到底想做什麼?
摸了摸還有餘痛的胸口,以及沒有什麼感覺的手臂,我默默把方程式啟動。
好害怕。
這種實力差距,想要我做什麼?
——————
房間內,特裡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覺得夏和尋對她隱瞞了太多事情。來曆不明的役使、不知從何處學來的元素力使用方法、突飛猛進的戰鬥意識、胸前的吊墜,還有剛才關於眼睛的討論……那個神秘男人的出現也絕非偶然,夏和尋肯定知道些內情,但他卻隻字不提。
特裡娜越想越煩躁。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不告訴自己,自己就無法幫忙,無法幫忙,她對老板娘的承諾就失去了意義。
於是,特裡娜索性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間。
沙發上,夏和尋並未睡著——他的眼中閃爍著微弱的紅色光芒。
聽到開門聲,我驚訝地坐了起來,沒想到在天亮之前能看到她從房間裡出來。
她一言不發地走到我旁邊坐下,側過頭,不帶表情的看著我,問道“這個特性,有什麼作用?”
“嗯……就是能提高我的身體機能吧。”
她不再看我,“為什麼還開著?”
“呃……我總覺得會有殺手闖進來。”
“所以你因為這個睡不著嗎?”
“啊……嗯……差不多吧。”
“那你去裡麵睡。”
“啊?”
“我幫你守著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