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安樂公主很心動,但是她猶豫著看向還在說話的溫歡和宗非白,心中的小人短時間來嗖嗖嗖打了好幾架,最後還是理智的小人之戰勝了情感的小人。
“還是彆了,小歡對我們還很拘束呢,咱們不能一來就把他給逼緊了,得慢慢的來,畢竟咱們缺席了十幾年的時間。”
“行。”溫行知向來清楚自己娘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先前有這麼一問倒是怕她太關注這些事情,好不容易調養好的身子積了心病怕是更難治。
但這會發現自己娘子的理智還存在,他就萬事大吉。
至於兒子,他相信在他們的努力下,對方遲早願意和他們進一步的了解相處的。
有了這個前提在,兩撥人馬在這裡就要短暫的分開。
安樂公主靠近,先是用鍥而不舍的堅持精神跟溫歡他們約了個晚飯,在溫歡第四遍的點頭加肯定的答案中,這才依依不舍的揮手告彆了。
溫歡和宗非白則是住在動東行宮的院子裡麵。
宗遂帝慣用的院子他們不會動,住的是溫歡小時候住的那間。
裡麵的布置都是按照溫歡的喜好來的,每隔一段時間杜管事都會帶著人親自過去打掃,儘可能的保證乾淨的同時還不動裡麵的東西。
溫歡進門的時候,發現他當時離開時隨手掛在的花瓶上的草編環還在上麵。
隻是時間過去得久了,上麵的葉子全部都掉光了,隻剩下褐偏黑色的枝條。
而花瓶的周圍卻沒看見乾枯的落葉,想必是行宮的奴役清理過,卻想著這個是不是溫歡特意留下的裝束,小心的沒動這個草編環。
“宗非白你快來看,快點過來!”溫歡超級大聲的叫人。
一旁侍立著的太監宮女早就見怪不怪,目不斜視的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而幾分鐘之後宗非白也出現了。
“看什麼?”
“當然是看這個,你還記不記得這個東西?”
那麼大聲的叫人,要是換個不熟悉的怕是都要以為這人不會是出了啥事。
但宗非白認識他久了,知道他真的著急出事是啥聲音。
這會聲光大,但是細聽卻還是能夠聽清楚裡麵的興奮,這種聲音一聽就知道沒事。
但是宗非白來的還是很快。
“我當然記得,上次一起編的草環。”
溫歡在院子裡麵玩,不知道從哪裡看到了長長的藤蔓,那種藤曼上沒有花,但是蜿蜒的很長不說,枝條也比較細。
都說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溫歡就是這種。
等宗非白察覺好長時間沒聽到溫歡的聲音,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孩子在那裡編草環。
整個人坐在地上,身上沾得全是泥土,編了半天宗非白也沒看出來這玩意有成功的征兆。
偏偏這孩子不信邪,這會較勁較得滿頭都是汗,宗非白看不下去了,還是親自出手給幫忙了。
現在看著這個草環,其實編得不是很完美。
當時也沒尋思能保存多久,編完了看著溫歡開開心心的宗非白就覺得很夠了。
此時在隔了這麼久再次看到,即便那個草環已經是個乾枯枯的木枝了,卻依舊給宗非白一種幸福感。
“你彆動它了,就讓它這麼待著吧,這個一動估計就要碎。”
溫歡點頭答應了。
也許是先前安樂公主說話的語氣刺激到了宗非白。
又或者是這個生存了這麼久卻依舊儘可能的保持著形狀的草編環給了宗非白一點信心。
他突然站起身讓那些奴役們全部退出院子。
“到了行宮,暗衛不會跟進來對不對?”
溫歡被他這樣突然的態度弄得有點懵,但還是點了頭。
“早就不了。”
他都成年了,在古代也及冠了,暗衛從前他小倒是那麼保護著還行,現在隱私得給,不管是宗遂帝派出來的暗衛還是他娘留給他的暗衛都不像是小時候那樣保護了。
平時都是在視線能看到他的位置保護他。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溫歡不覺得宗非白記憶那麼好會忘記這件事。
“我就是想跟你確定一遍。”宗非白回答,就是因為太在意了,所以不確定。
宗非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口,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從被欺負的時候到現在,他曾經無數次的麵對這個世界上最低俗最底層的情緒。
在那個時候他就想,他要是真的活下去,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不管是怒、怨、恐、懼,還是喜、樂、笑……
他要做一個麵上平穩八方不動的人。
一直到現在,他都知道有些京城的紈絝子弟都喜歡叫他死人臉。
就是因為他的臉總是猜不透。
但其實,他也發現隻要他是人,就不可能永遠都是死人臉。
他還活著不是嗎?
此時此刻,他到底還是做了欲望的奴隸了。
“今日安樂公主他們回來,你…是怎麼想的?”
還以為宗非白終於開竅了的溫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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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直男。”】
“我其實還沒反應過來。”
溫歡眨眨眼找個位置背靠著牆蹲下來。
好像後背這樣靠著東西就有了依靠一樣。
“我真的沒想過他們會出現。”
不說溫歡是個外來人口,就算對方是個原著人口看到自己消失了這麼久的爹娘,也許心中會有些想要接觸、親近的心,但是更多的都是局促和疏離吧。
“他們真的出現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話,怎麼跟他們相處,有的時候特彆想逃避,但是卻又覺得不能逃避,他們會傷心。”
溫歡覺得好心累。
本來這段關係是沒出現在他人生的考慮項目裡麵的。
“非白哥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溫歡又叫他非白哥哥了。
宗非白好想笑,每回都是這樣,什麼事情解決不了了的時候,就會叫他非白哥哥。
而平日裡麵卻是總叫他宗非白。
但是真的要宗非白去回憶,他還是喜歡溫歡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叫他全名的時候。
那種時候,聲音的尾調是朝上麵飄的,眉眼和嘴唇是彎彎的,就算是跑過來,身上都有風的影子。
宗非白不站著了,他湊到溫歡的旁邊也靠著牆蹲下來。
現在兩個人都挨著對方,也都後背有依靠,那股虛浮著的焦慮好像散去了很多。
“歡歡,我跟你說實話,但是你不要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