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到了郊外的溫泉莊子心情卻好了很多。
他在府邸總是壓抑,有的時候待在房間還能想到那日他跟宗遂帝交談的場景。
晚上做夢會驚醒然後睡不著。
甚至會睜著眼睛等天亮才能眯一會。
換個環境也是換個心情。
溫歡莊子周圍都比京城要暖和。
他的身體現在不太能見風,其實太醫也很建議他來這邊養養身體。
溫歡在溫泉莊子裡麵度過的第一晚難得沒有做噩夢。
連紅豆都說他的氣色好了很多。
再過了幾日手上有了提筆寫字的力氣,溫歡就準備開始寫信罵人。
他要罵宗非白。
對方一直騙他,那些寫的信說不定都不是真的。
溫歡讓底下的人給他研好墨,然後就將人全部趕了出去。
他罵人罵得可厲害,在信裡麵將宗非白批評地體無完膚。
等罵完人了心氣順了又開始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他在信裡麵寫
“宗非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這是他的開頭。
“我跟舅舅坦白了,他什麼都知道了,我也什麼都知道了。你出京城的時候是不是渾身都是血啊?”
這是他的中間。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舅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調理心情,我覺得自己還在生病。不是身體上的,是心上的。我跑來溫泉莊子躲著舅舅了,他會傷心,可是我生病了,再在府邸裡麵待著會病得更重。宗非白你那麼聰明,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辦?”
他一封信寫了一整天,中間塗塗抹抹丟掉了好多。
溫歡寫完了天色就暗下來,紅豆給他來點燈,看著溫歡寫的信問
“主子,要給您寄出去嗎?”
溫歡搖頭。
“我不寄,等什麼時候我的病好了,我再寄信吧。”
他還沒收到他的暗衛寄過來的平安信,要麼是宗非白一直沒出現,要麼是宗非白的確還沒平安。
溫歡不想乾擾他。
在溫泉莊子生活的第五日,溫歡的臉色已經開始逐漸有點血色。
他這段日子每天都吃得最新鮮的蔬菜,太醫給他開了特彆多的滋補方子,紅豆盯著廚房的人每天給他做。
溫歡逐漸看紅豆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
但是臉色卻好了特彆多,連嘴唇都紅起來了。
在溫泉莊子的第十日。
太醫終於點頭允許他下溫泉了。
他來的時候就很想泡溫泉,但是太醫說他的身體不行,去泡溫泉太危險了,死活不同意。
溫歡沒辦法,一直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到了今天。
太醫點頭了,晚上他就泡了溫泉。
整個人都藏在熱氣裡麵,暖乎乎的從腳心到腦袋瓜子頂端都是舒服的。
這麼一泡,心臟也暖和起來,連心上的傷痛都輕鬆了幾分。
最後溫歡從水中還舍不得出來,但是太醫在外麵叫,說再不出來就讓人強行拖他出去。
溫歡承認他被嚇唬到了,這個方法很管用,他乖乖的出去了。
在溫泉莊子的第十二天。
他收到了宗非白的來信。
裡麵依舊是歲月靜好。
沒有提及半點風波,也沒有提到身體。
溫歡發現他的字依舊是蒼勁有力,發現對方小習慣一個沒變,所以信件應該不是彆的人代筆。
他終究不是專業的,於是讓小鄧子去找專業的人來幫忙看。
最後不知道對方從哪裡找到了一個書院的先生,留著長長的胡子。
對方隻是將信紙上的字跡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然後說
“時間不對。”
溫歡恍惚間明白了,卻不想明白。
古代寫信那就是墨水毛筆。
這個墨寫在紙上的滲入程度,有經驗的人是能夠看出來的。
這位被帶過來的書院先生顯然對其頗有研究。
溫歡這會思想開小差還能想起一些鑒寶節目裡麵看書畫字跡能夠根據墨跡和紙張來判斷時間。
跟現在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溫歡想到什麼,將他當信件的匣子拿出來然後給這位先生看。
“您幫我看看,這幾封信寫的時間。”
溫歡從每封信裡麵抽出一張遞給書院的先生,對方花費的時間不長很快就單獨抽出幾張表示
“這幾封信應該是在同一時間段寫的,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三天。”
事情到這裡就很明朗了。
宗非白提前就預料到他這一路走過去絕對不會平靜。
那麼一個月的一封信,倘若他身受重傷或者是昏迷自然沒辦法寫信給溫歡。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宗非白提前寫好了幾封信,裡麵寫的都是些家常內容。
等到了溫歡的手中,他看不出來差彆,自然就如了宗非白的意。
而最近送過來的信,要不是跟溫歡自己的暗衛送過來的消息完全不同。
溫歡當真要繼續被宗非白給騙下去。
他氣的要命。
“紅豆!你送送先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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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趕忙帶著人下去,屋子裡麵所有人,還有院子裡麵的人都被趕出去了。
溫歡抓起那封信,想丟出去,但是又舍不得。
最後氣鼓鼓地又將上次寫好的信拿出來,重新拿了信紙罵罵咧咧地又寫了一頁。
在信紙的最後寫
“宗非白你應該沒想到我年節前後大病了一場,太醫差點沒把我救回來,你猜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溫歡氣昏了頭,這封信也不等他身體好了,直接叫人給寄了出去!
紅豆回來的時候,沒在屋內找到溫歡。
“主子呢?”
還是一路問了下人才找到了生悶氣躲在後山的小侯爺。
溫歡生氣,整個人裹得倒是很嚴實。
他罵罵咧咧的,一邊罵還時不時地給麵前的樹一腳。
因為太過投入,連紅豆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等發完脾氣感覺累了回頭才發現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