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裡,君昭都未曾出過府,隻是把慕鸞抱進寢殿,替她整理好儀容,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他臉色依舊冷漠淡然,大婚那天的血雨腥風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
慕鸞再次回到君昭身邊,看到的便是他一動不動坐在桌案前。
房裡沒有點燈,窗外的月光傾斜著灑落進來,照亮了他半邊邪肆張揚的臉。
不知是不是慕鸞的錯覺,總覺得君昭似乎變得更冷淡。
那股子陰冷的窒息感,連她這隻鬼都覺得不適應。
這時,門外長廊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一道男聲自門外傳來,“主子,逃出的刺客已全部擊殺。”
君昭依舊安靜坐著,慕鸞卻聽得膽戰心驚。
這是又有一批刺客遭殃,還是大婚那日的刺客?
要知道,大婚那日,刺客可不在少數,目之所及,起碼有上百人。
“一共一百一十三人,一個不剩”,門外的聲音很好解釋了慕鸞的疑惑。
慕鸞驚懼不已,可桌案前的君昭神情平淡,毫不動容。
直到聽到那人說“冰晶棺已出墓。”
他才緩緩抬起眼簾,看了眼桌案前空曠的角落,幾息後,起身離開了書房。
君昭直接進了地下密室,將一襲紅衣的人抱進冰晶棺。
他起身的時候,慕鸞清晰看見那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那是她自己。
慕鸞心緒複雜,以她和君昭的關係,他或許能贈自己一口木棺材,屍身一藏,直接往城郊亂葬崗埋了才是。
可他為何要把自己的屍身放在冰晶棺裡,擱置在這密不透風的陰暗密室呢?
容不得慕鸞多想,君昭一把推動棺蓋,轉身出了地牢。
君昭命人將王府裡所有她沾染過的東西都收進儲藏室,連院裡伺候的人都收押起來。
摒除一切痕跡,似乎慕鸞不是死了,而是從來就沒來過攝政王府。
慕鸞不禁苦笑著想,她在君昭心裡果然什麼也不是。
慕鸞死後的第五日,君昭帶著重兵堂而皇之進宮了。
整個皇宮人心惶惶,卻無一人敢以命相搏,出言阻攔。
君昭目的明確,兵士腳步沉穩,動作迅速敏捷,快速包抄了司禮監曹莽的直房。
此時,曹莽還陷在對食的身下蝕骨銷魂,渾然不知外麵已然變天。
直到被人一左一右扣押跪在君昭麵前時,他才後知後覺出大事了。
君昭看似麵色溫和,氣勢卻不像平日裡入宮巡視的模樣。
“攝政王這是何意?”
曹莽掙開侍衛的束縛,翹著蘭花指,指著周邊的陣仗,不滿地質問道“還請攝政王明示。”
君昭一邊摩挲著掌心間的顆粒,一邊漫不經心道“本王前幾日遇刺,丟了件寶貝,你看見了嗎?”
曹莽一愣,前幾日攝政王遇刺一事,幾乎在一夜之間傳遍整個京城。
可他不曾聽說攝政王府丟了什麼大寶貝。
那些人都是衝著君昭的腦袋去的,誰有閒工夫偷東西!
曹莽略一思索,心裡莫名不安,立即表明忠心,不敢有一絲懈怠,“老奴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您可不能上了那些宵小的當,老奴對天起誓,絕沒有見過王爺您的寶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