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仿佛是這一處獨一份的景觀,鶴立雞群卻鮮少有人往這樓閣而去。
君昭像是塊死肉般被隨意丟棄在地上,不遠處的桌案前正坐著一人。
那人一身墨綠色衣袍,翹著腳,悠然地端起案幾上的茶杯,蘭花指撚著茶蓋,輕輕拂去茶沫,這才小呡了一口。
抬眸看了眼掙紮著起身的君昭道“怎麼樣,想清楚了嗎?這可是你最後的希望了!”
明明是白麵小生的模樣,發出的聲音卻異常尖細,而且他竟沒有喉結……
君昭似乎真的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嘴角還在不停滲著血,撐在地上的手青筋暴起,可垂下的頭卻掩蓋住了那雙愈發深沉的眼。
他一手撐著膝蓋,以半跪的姿勢坐著,再抬眼時,眼裡已然一片平靜,“多謝許公公厚愛,小人無福消受。”
“啪”,許昌直接將手中的茶盞往案幾上一擲,臉色陰沉道“咱家可是給你小子機會,給本公公做對食,可比你在這幽茗客棧不人不鬼地活著,不知強出多少倍。
伺候好了咱家,咱家一高興,興許還能在四皇子跟前美言你幾句,到時候何愁沒有金山銀山、權勢地位,你就真不再考慮考慮?”
半晌,君昭姿勢不變,卻沒有再開口說話,答案昭然若著。
許昌放下腿,狠狠吸了口氣,抬眸看了眼身旁的人。
侍立在側的手下立即明白過來,上前兩人,不由分說,一左一右便踹上君昭的肩頭。
君昭身體猛地撲地,不待他再起身,一隻金色的長靴便狠狠踩在君昭的臉上,將他的臉踩得變形。
君昭沒再反抗,幽冷的目光盯著那兩名侍衛。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那就彆怪咱家心狠,倒是可惜了這張俊俏的小臉。”
許昌嗤笑一聲,吩咐道“安排安排,下一場人獸決戰的好戲,就由他來唱,咱家要親眼看看是他的骨頭硬,還是那寶貝的牙硬。”
很快,君昭就被兩個肩寬體胖、凶神惡煞的漢子押著關進九層塔的負一樓。
肮臟的石階一路延伸至地下深處,一座座陰冷的地牢漸漸浮現眼前。
地牢裡關著不少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人,有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他們唯一相似的特征便是一臉麻木地呆在籠子裡,或看天或看地,仿佛被奪走靈魂一般,一片死寂。
君昭被關押在角落的暗牢裡,這裡最是鼠蟲橫行,潮濕陰暗。
可不知為何,自打他進來後,原本囂張跳躥、巴掌大的老鼠突然安靜了下來,甚至躲得遠遠的,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君昭對其他人也無甚興趣,隻是平平掃了眼,便捂著胸口,尋了處還能落腳的地方,倚著斑駁的牆體,緩緩坐了下來。
黑冰似的眸漸漸閉上,掩蓋住那片陰鷙的殺意,身形一動不動,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臟汙的指尖輕輕撚著,似乎在想著什麼。
突然那雙安靜的眸動了下,又緩緩掀開。
他伸手探進腰封的秘口,摸索了一番,很快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
瓶身雕著一枝桃花,還有一個明顯的小字。
這樣一個精巧帶粉的玩意兒,明顯是屬於女兒家的東西。
君昭耐心十足,指腹反複摩挲著那個小字,不稍一會兒便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