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現場有人指認,死者看著像周時鳴手下的兵,也有人說,除夕夜沒有宵禁,護城河附近難免會有京郊外山上下來討食的土匪,懷疑是被土匪截殺了,具體的情況還要等仵作驗屍。”
她說著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小顆果子,紅彤彤的,意識還飄在護城河上,沒注意是什麼,一口咬了下去……
“啊呸!”
沈音毫無形象將嘴裡的果肉吐在手心裡,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山楂,她皺巴著臉,懷疑地看向慕鸞。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眼前美豔的少女在這偌大的將軍府,遭受了千般難萬般虐待。
這下人是怎麼伺候的,拿這麼酸的東西膈應人!
這怕不是山楂,是山刺吧,紮嘴地很。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腦仁都泛著一股酸。
慕鸞沒注意她什麼時候動了桌上的果子,發現的時候,沈音已然齜牙咧嘴吸著冷氣。
恰巧這時銀心端著剛洗好的果盤進來,慕鸞急忙站起身,從果盤裡挑了顆又紅又大的冬棗,遞到沈音跟前,“快嘗嘗這個,解解酸!”
沈音懷疑地看著慕鸞,猶豫了一瞬還是接過來重重咬了一口。
“怎麼樣?”慕鸞關切問道,等候的片刻,她第一次從一個姑娘家的神情裡,看到了酸的具象化。
她不由瞥了眼自己心愛的果盤,真的有那麼酸嗎?
沈音努力嚼了幾口,方艱澀道“甜是甜,就是牙齒有點軟,誰那麼缺心眼,在你這兒放了一盤遭罪的玩意兒?”
銀心端著果盤的手緊了緊,被沈音後麵突然拔高的嗓音嚇得往後退了退,扁著嘴,委屈地望向自家小姐。
慕鸞忍住笑意,伸手拿起一顆不怎麼紅的山楂,當著沈音的麵,津津有味吃了起來,認真道“這顆不怎麼酸,還帶著甜味,很好吃。”
沈音“……”
不得不感歎,這姑娘牙口真好!
春雨絲絲,滋潤著萬物,年間的熱鬨氛圍漸漸散去,不少販夫走卒在短暫的團聚後,又各自奔向東南西北。
很快皇後的壽宴如期而至。
慕鸞盛裝出行,但為了顯得不那麼搶眼,隻讓銀心畫了一個淡妝。
府門外,慕鸞跟著慕夫人上馬車,隻是踩上馬凳時,她不由朝身側的侍衛看了眼。
是雲鶴。
自打那日君昭跳窗離開後,便再也沒來寢殿裡找過慕鸞。
但每隔三日一次的湯藥卻次次準時讓下人送去她屋裡。
慕鸞兀自思量許久,終是沒有主動去找他。
她不能像前世一樣,事事都哄著他,還是要保持一定的邊界感,否則又該陷入無助的困境之中。
隻是遲疑了一瞬,慕鸞便扶著雲鶴的手臂,神情平淡鑽進了馬車。
兩輛馬車在慕府侍衛的護送下,一前一後緩緩向著皇宮的方向前進。
身後不遠處的一條街道巷口處,君昭望著遠去的馬車,眸色漸漸變得冷沉,淬著攝人的寒意。
半晌,突然嗤笑一聲。
左右她也不惜命,不如就讓她去好了,若是死在了皇宮,讓慕家和那老東西生了嫌隙,嫌隙越大,於他而言百利而無一害,反而省了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