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還記得他修長的指尖摁在哪些穴道上?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君昭時常神出鬼沒。
不是突然睡在她身邊,便是像今天這般突然出現在眼前。
隻是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表麵看上去,京城裡依舊一片寧靜,可慕鸞隱隱感覺,過不了多久,這片寧靜終將被洶湧的暗潮打破。
君昭說著,抬起手在她柔軟的發頂掃了掃,似是要將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清理掉。
那認真的模樣,就連慕鸞都以為頭發上真有東西。
君昭倚靠著石桌,撚了她鬢間的一縷發絲,勾在指尖纏繞把玩,烏黑的眸朝她嬌嫩的臉龐看去。
慕鸞坦然直視著他漆黑的鳳眸。
前世君昭傷她、嚇她、強迫她,最後借著成親的名義,隻為引出暗處的那些敵黨。
她被迫受了牽連,最後慘死在他敵黨的利箭下。
可這一世,君昭似乎都不曾傷害過自己。
甚至好幾次都救了自己的命。
他就像是牽著她的手,走在前世的迷霧之中。
總能在她知道的“真相”中,再次挖掘出真相,顛覆她對他固有的陰鷙形象。
難道她改變了慕家的命運,連帶著也改變了君昭的性格嗎?
君昭望著小姑娘空洞的眼神,皺了皺眉。
他好像總能透過自己看到另外一個人似的。
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先前查過小姑娘所有的人際關係。
結果,簡單的如同一張白紙。
可她雙眼裡的情緒,卻十分錯綜複雜,複雜地像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海。
君昭很不喜歡她這時候的眼神。
因為它讓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像是被什麼揪緊了一般,透不過氣來。
他眯了眯,輕嘖了一聲,將果仁吐出,語氣不善道“過時的荔枝真難吃。”
說著,鬆開指尖的墨發,轉而勾起她的下頜,強製讓她的目光有了焦距,“小姐一直對著我發呆,可是又想了?不如我抱小姐回去。”
君昭作勢伸手便要來抱慕鸞。
慕鸞不經意間對上他沉黑滾燙的視線,心裡一驚,飛遠的意識立即回歸。
雪白細軟的指尖推著他堅硬的胸口,抬高了另一隻手上剝好的荔枝,眨了眨眼,道“你還吃嗎?”
如願看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晃動著他的臉龐,君昭俊美無儔的臉上斂著極淡的笑意。
偏頭,晦暗的目光落在她滲著荔枝汁水的手指上。
他彎著腰,靠的極近,寬厚的手掌還落在她纖細的腰肢上。
微風吹拂而過,亭下卷簾沙沙晃動著。
遠看,隻能瞧見兩人靠的極近的身形,卻不知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長廊圓柱後,喬依柳時而伸長了脖子,時而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往卷簾裡望。
可偏偏角度有限,她甚至都不能確定兩人是不是挨在一起。
為了能抓住慕鸞和侍衛偷情的有力證據,喬依柳決定借著沿路的假山和樹木遮掩,再走近些來看。
就在她好不容易藏進離涼亭最近的一座假山,剛要探頭而望。
涼亭裡,君昭抿了抿唇角的水光。
下一刻,笑意倏地變得冷然,掌心微微用力,輕而易舉便將慕鸞攏進懷裡旋身帶起。
手裡一顆黑色物什瞬間化為利器,朝著假山間隙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