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正不屑道“陽城那個生靈塗炭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它就該和慕落衡一樣,徹徹底底消失!”
消失?
君祁正眼裡的厲色突然得到了緩和。
對呀,他怎麼沒想到呢!
君祁正愣愣坐了下來,心中的念頭在無限放大。
“慕落衡不是很閒嗎?那就派他去陽城!”
天色陰沉,像是罩了一張沉重的紗網。
鶴湘館地下密室中。
君昭陷入一場夢魘。
他從不期盼和誰共度餘生。
可夢裡,他卻為一個女人舉辦了盛大的成婚禮。
宮裡最出名的繡娘,心驚膽戰度過了三個月。
隻為能在期限內趕製出一套靚麗的鳳還巢喜服。
成親那天,府中賓客盈門,高朋滿座。
他心中暗暗許諾,從今往後,她便是整個大周最矜貴的女人。
喜服加身,他牽起她的手,從掛滿紅綢喜布的廊下走過。
橙紅的燈籠一點點鍍在女人的臉上。
露出那張熟悉的、豔麗無雙的容顏。
他低低一笑,傾身攬過她纖細的腰肢,俯頭撬開貝齒,欺進她嬌潤的唇中。
漂亮的桃花眼映著細碎的波光,繾綣又溫柔。
君昭沒忍住,壞心思地咬了咬她的唇舌。
小姑娘頓時疼得哼哼唧唧,水眸愈發瀲灩生輝。
可憐兮兮又委屈巴巴的視線,逼得君昭幾乎發瘋。
微斂的眼眸裡含著冷而危險的深意,將人一把推進床榻間,極儘糾纏索取。
小姑娘被欺負的狠了,連連喚著“王爺”,嗓音帶著淡淡的哭腔,又軟又啞。
每當受不住的時候,紅唇微張,眼神朦朧,隻能無力的纏著他的腰身,極力緩解……
君昭喉結滾了滾,薄唇抵著她耳畔,音色燙人地哄道“叫夫君!”
“夫……夫君,夫君”,她聲音輕輕發顫,被他越發摟緊在懷中。
舌尖劃過她紅唇上沾染的水色,又猛地咬住。
就在他要往深處纏綿時,突然嘗到一抹濃重的血腥。
抬眸的瞬間,畫麵一轉,大雪紛飛,四周遍布淒厲的哭喊聲,唯有他懷裡的人兒安靜的令人發怵。
耀眼的紅色掩在蒼茫大雪中,流動的腥紅如綻放的梅花般,在庭院中朵朵盛開。
君昭眸色像失了溫度般,看著手上沾染的血紅,怔愣垂眸。
慕鸞胸口被利箭刺中,在喜服上暈開一抹暗色。
她唇角溢著鮮血,雙眼緊閉,恬靜的如同熟睡了一般。
可任由君昭如何呼喚,她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他清晰地感受著懷裡的溫度一點點溜走,失魂落魄地想要抓住什麼,卻隻剩冰冷無情的涼意。
君昭從夢中掙紮醒來,微微喘息,下意識捂住陣陣泛疼的心口。
渾身被冷汗浸濕,手腳冰涼不見一絲溫度。
密室裡黑漆漆跳躍著兩點不算明亮的燭火,他半張臉沉入陰影,緊繃的下頜骨線條透著淩厲。
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可心裡好難受。
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去一塊肉般,痛的發麻。
他抬起自己手,翻轉查看。
一片冷白,沒有一點暗紅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