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空間有限,慕鸞並沒有看見君昭的身影。
她從榻上下來,光著腳便踩在地上。
來到牆麵上一陣摸索。
她記得這裡是有暗格的,隻要找到暗格,就能從這裡出去了。
就當她摸到一處凸起的地方時,還沒來得及按下去,石門便在她眼前由外朝內被人打開。
慕鸞心跳如鼓,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黑暗中,那張棱角分明的俊逸臉龐緩緩出現在視線中。
君昭看著躲遠的慕鸞,眉宇間壓著淡漠的神色,就連語調也是冷的,“小姐醒了。”
他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精致的桃花酥。
慕鸞隻是瞅了一眼,沒有絲毫食欲,麵無表情盯著君昭。
她眼中滿是防備之色,腳下不自覺又向後退開了幾步。
有那麼一刻,兩人靜默無言,氣氛僵凝。
君昭盯著她看了片刻,抬腳踏進石門。
悠然的步調,像極了前世的散漫貴氣。
他將糕點擱置在桌上,見慕鸞一直沉默不語,指腹撚了一塊糕點,緩步走到她跟前,“小姐不是喜歡桃花酥嗎?不嘗嘗?”
慕鸞繞過桌案,躲避他的靠近,眼中戒備更盛。
“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
他表麵氣定神閒,背地裡又不知壓抑著怎樣驚濤駭浪的算計。
“桃花酥要趁熱吃,才又軟又糯。”
他定定看著她,眸色溫和,甚至帶著淡淡討好的意味。
可慕鸞看到的,隻有他伺機而動的不懷好意。
“我不吃,我要回家,家人發現我不在,定然會擔心的。”
慕鸞試圖與他商量,讓他放自己走。
君昭停下腳步,與她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注視著她惶恐躲避的模樣。
半晌,淡涼的薄唇輕勾,“小姐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了嗎?”
他音色透著冷意,漆色眼眸瞧不出喜怒。
可這樣透著侵略性的危險目光,慕鸞再熟悉不過。
前世,他便是這樣,上一刻還能溫潤如玉像個人,下一刻就如豺狼虎豹,逼人於生死一線之間。
她拽緊發麻發顫的指尖,竭力讓自己沉靜下來,輕而認真道“君昭,我不如你有心計,你想如何籌謀天下,我無權參與,唯一能做的,便是許你周全的棲息地,我沒想過害你,也希望你放了我。”
君昭嗤笑一聲,眼中的陰霾漸漸浮現,帶著涼薄的譏誚,不緊不慢道“小姐是不是忘了,第三次毒還沒解呢!”
以為會看到她泄氣垂喪的神色,可慕鸞眼眸隻是閃爍了一下,緩緩道“真的有第三次解毒嗎?”
她凝視著君昭幾不可察微頓的笑意,語氣依舊沉著,“我問過府醫,我身上已經沒有殘存的毒素。”
其實第一次解毒後,她便請府醫複診過。
不是她不相信君昭,是根本信不了一點。
不管他是圖一時新鮮,真的要救自己。
還是出於某種目的,讓自己委身於他。
他們之間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重活一世,她比誰都在乎這條命,一副皮囊,他要給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