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成功了？”
“當然沒有，被宮裡識破了。皇室後裔，豈能偽造生母身份。不過，孩子還是記在了王妃的名下，算做嫡子。這事宮裡頭有檔案記載。宮裡頭的老人，一部分人應該還記得此事。”
“大管家你怎會如此清楚此事？想必知道成王真實身世的人，即便是當年也不多吧。”
陳觀樓很好奇。
大管家嗬嗬一笑，指著自己，“我家自曾祖那一代起，就為侯府賣命。代代相傳，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陳觀樓明白了，這是另外一種“家學淵源”！
這年頭很多事情，都不會記錄在冊，全靠口耳相傳。而且一般都是師傳徒，或是子傳父。
這也是許多秘密，許多典籍，被掩埋在了曆史長河的原因之一。不能留於文字的東西，終歸是不能長久。
等到大管家這一代人都走了，關於成王的身世，除了管理皇室檔案的太監外，估摸已經沒人知道。全都成了消失的秘密。
“成王的生母去了哪裡？進了王府嗎？”
“並沒有！這裡麵有什麼內情，具體情況老夫並不清楚。老夫隻知道，當初隻有孩子被抱進王府，記在了王妃名下。”
“如此說來，南山侯府嚴格算起來，並不是成王的母族。加上兩邊早就斷絕了來往，皇帝更沒有理由針對南山侯府。你老人家分析分析，皇帝針對南山侯府，真實目的是什麼？”
大管家抿了一口酒，望著門外，神思有些飄忽。
似乎想不通，又似乎能想通。
他定了定神，“你應該知道，南山侯府底蘊深厚，是從大虞朝傳下來的。在本朝不顯貴，但是大虞朝那會，南山侯府是一等一的豪門權貴。關於大虞朝的事情，估摸著全京城，沒人能比南山侯府的人更清楚。”
“這一點我信！隻是已經過去了三百年，就算真有什麼事，也不該拖延至今，對吧。所以……”
“其實一直以來，從太祖建立大乾朝，上至皇宮下至百姓，都對大虞朝的最初的兩三百年的曆史，極為感興趣。奈何大部分的資料文檔，甚至民間野史，都毀壞於戰火中。就連大虞朝皇室內部人員，對於祖上許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好奇嗎？”
陳觀樓連連點頭，他可太好奇了！
他從純陽真人那裡借了不少書籍，但大部分都是傳聞。畢竟純陽真人一脈祖上隻是偏遠地區小宗門，既無底蘊也沒有錢財，對於大虞朝早期的傳聞也隻是聽聞，並沒有親眼所見。所有的記錄，九成九都是轉自他人的敘說，不保真。
純陽真人一脈，正兒八經開始發家，是在大虞朝的中後期，準確的說是在後期。那會，仙人已經成為傳說，妖魔鬼怪專指人心，而非字麵意義。
可惜可歎！
“你好奇，老夫好奇，市井百姓好奇，你猜當年太祖皇帝好不好奇？新貴們好不好奇？”
那肯定好奇啊！
這一點毋庸置疑。
大管家吃了一口菜，幽幽一歎，繼續說道：“據老夫所知，從太祖年間開始，皇室從未停止過對大虞朝早期曆史的挖掘。是正兒八經的挖！”
陳觀樓點點頭，明白！
盜墓就盜墓，不用說得那麼含蓄。
“三百年啊，整整三百年過去。至今都沒有挖掘出一座大虞朝早期大墓，彆說皇室墓葬，就連豪門權貴家的墓葬都沒有挖掘出來。彆說挖掘，連具體的埋葬地點都找不到。集天下之力，集天下之人才，都找不到的墓葬群，你說奇不奇？”
太奇了！
陳觀樓多嘴問了一句，“當年太祖皇帝打進虞京，繼承了大虞朝一部分財產。這裡麵難道沒有關於墓葬的消息？”
“沒有！找遍了整座皇宮，將所有宮人關押起來一個個審訊，都沒有找到隻言片語的記錄。據說是，皇宮遭遇過數次戰火，所有的文檔資料，不僅是早期的，包括中期的全都損毀於戰火中。或許，翻一翻那些反賊頭目的後人，會有收獲。”
“大虞皇室內部，就沒有口耳相傳的秘密，密碼歌曲之類的？”
“要是有的話，何須三百年努力。”大管家嗤笑一聲。
“你老人家說了這麼多，莫非是說南山侯府有這方麵的信息，隻要找出來，就能找到大虞朝早期的墓葬群，揭開大虞朝早期曆史的秘密？世上究竟有沒有仙人，有沒有妖魔鬼怪，也能一一揭開？甚至，真的有可能找到一筆不菲的寶藏？”
傳聞，大虞朝是曆朝曆代最富有的王朝，擁有海量的財富。可是當太祖皇帝打進虞京的時候，大虞朝的庫房裡空的跑耗子。傳聞中的金山連影子都沒見著。
海量財富消失不見。
又傳聞，大虞朝早年挖掘了數不清的金山銀山，甚至將一座座金山堆積的海島給挖空了。這可不是胡說，是有證據佐證。大虞朝一直流行黃金首飾，幾乎家家嫁女娶媳，都要準備黃金首飾。富貴人家，黃金更是多到堆積成一籮筐一籮筐。
仿佛，全天下有著使不完的黃金，遍地都是黃金。所有人都很好奇，民間這麼多黃金從何而來？民間都有這麼多黃金，那麼皇室跟權貴人家，豈不是真有金山？
挖掘出來的大虞朝古墓，同樣佐證了這個傳聞。小小地方豪強的陪葬，都能裝滿一棺材的黃金飾品。可想而知，當年的民間何等的富庶。
這些財富都去了哪裡？
總不能無緣無故消失，也不可能全都埋葬在地下。總該有流通。
然而事實是，本朝太祖起，大乾朝的財政情況就沒闊過，總是缺錢，無時無刻不缺錢。
大虞朝海量的財富，隨著大虞朝的覆滅，也隨之消失在世間。
這事太古怪了！
“老夫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存了這個心思。若說南山侯府藏有線索，早在太祖那會，就已經交代得清清楚楚。太祖可不是良善之人，殺起人來，都是上萬上萬的人頭掉落。遠的不說，就說先帝，先帝手段酷烈，又極度貪財，自始至終都沒動過要從南山侯府找線索的心思。”
“對啊，古怪之處就在這裡。先帝都沒理由動南山侯府，當今皇帝怎麼有理由呢？這裡麵有什麼仇有什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