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洗刷了好幾天,陳觀樓才覺著身上的屍臭味去掉了。
公事房也正在去味,他乾脆提前給自己放假,不去天牢當差。
恰逢年底,大姐陳小蘭想要分家的計劃已經初步達成。
蘇婆子鬨騰了好幾回,都被蘇大誠彈壓了下去。蘇大誠要當差,不可能時時守在家裡。他人不在的時候,蘇婆子就各種折騰!
陳小蘭就乾脆躲到鋪子上。隻留下蘇家大嫂一個人應對。
蘇家大嫂被鼓動,也萌生了分家的想法,跑回娘家找助力。
蘇家這場分家大戲,接連鬨騰的好幾個月,即將落下帷幕。
陳觀樓換了一身錦袍,打扮得很騷氣,跑到蘇家給大姐陳小蘭撐腰。商量具體的分家細節!
擔心自己份量不足,他還請了一位族中長輩前去,跟蘇大誠來一場輩分平等的交談,彈壓住蘇婆子。
蘇家大嫂也請來了娘家人助陣。
一時間,蘇家不大的院落,人滿為患。
鄰居們都圍在院門口看熱鬨。
陳觀樓乾脆出麵驅趕,“看看看,看什麼看!沒事乾嗎?現在就叫五城兵馬司來查一查,看看誰家有問題。”
話音一落,鄰居們作鳥獸散。私底下紛紛議論陳小蘭的兄弟仗勢欺人,看著人模狗樣,卻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以後離著遠一點。
“他小的時候,我就看出來,是個六親不認的主。”
“還是陳小蘭有福氣,當年帶著拖油瓶嫁過來。誰能想到拖油瓶長大了出息了,竟然敢叫兵馬司來抓人。欺人太甚!”
“就是,欺人太甚!當個破獄丞了不起啊!”
“看蘇家的熱鬨,又沒看他的熱鬨,管得真寬。”
陳小蘭不是很讚同陳觀樓的做法,“你又何必。那些人嘴巴碎得很,不出半天,你的名聲在周邊幾條街上就臭了。”
“臭就臭!他們能奈我何!我是官,他們是民,他們隻會躲著我走,不敢當我的麵說。再一個,分了家,我擔心有人欺負你跟姐夫。我要是不出麵,不恐嚇一番,那幫人還以為你跟姐夫無依無靠好欺負!”
陳小蘭歎氣,“都怪我跟你姐夫無能,每次都讓你做惡人。”
“你跟我客氣做什麼。一輩子的親姐弟,我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嗎?”
“要不你還是成個親!”
又來了!
陳觀樓望天!
“不成親,好歹要有孩子。樓哥兒,你實話告訴我,你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是不是生不出來。”
“胡說八道。你彆聽風就是雨。”
“不是我胡說,是外麵有人議論。說你一大把年紀不成親,成日往青樓跑,恐怕是多少有點毛病。隻怕生不出孩子,才躲避成親,免得被人笑話。”
陳觀樓……
他隻能說,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也是善於發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