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和秦王兄弟兩人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的父皇在知道雲嵐是奸細,關於禦駕親征的預言是一場騙局時,他居然還要堅持親征。
這還是他們那個恐懼戰爭、貪圖享樂的父皇嗎?之前還能說是深信雲嵐的預言,有恃無恐,如今這是為什麼啊?
會不會是雲嵐給他吃了迷惑心性的藥了,還是給他下了蠱,才讓他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到極致了?
兄弟兩人不知道今天第多少次的對視一眼,給父皇找個人看看吧!
宸王示意秦王開口,他生怕弘嘉帝想起來,是他將雲嵐引薦進宮的。
從前雲嵐對他這個引薦人與常人無異,不冷不熱的,他還惱怒雲嵐清高孤傲沒良心,如今是萬分慶幸。
幸虧雲嵐為了保持世外高人的形象,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兩人聯係不多,在眾人眼中並未綁定在一起,否則他這次得跟著倒大黴。
“父皇,這些年你的龍體都是由雲嵐調養的,不知他是否在暗中做了有損龍體之事,當務之急,還請父皇宣禦醫來給您請個平安脈。”對於這個體現孝心的機會,秦王自然不會拒絕。
“孫喜,傳禦醫。”弘嘉帝還是惜命的,剛才還覺得自己身體倍兒棒呢,這會兒一被提醒,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兒都不對勁兒。
想了想又補充道,“將那幾個太醫也傳來,另外,上次平西王不是舉薦了一個軍醫嗎?一塊兒傳來。”
不過一刻鐘,此次隨駕的兩名禦醫和五名太醫都進了皇帳,排著隊的給弘嘉帝把脈。
孫喜派了自己的乾兒子孫寧去後營給藍晏清傳旨,藍晏清聽聞傳淩楚見駕,不由酸澀苦笑,早乾嘛去了,淩楚已經沒了。
“小孫公公,淩大夫已無法見駕了,前幾天,他被城中的北狄奸細殺害了。”
“遇害了?”孫寧驚問,想起了雲嵐說的話,平西軍中有北狄奸細,“王爺,實不相瞞,今日才查出來國師乃是樓蘭奸細,唯恐他暗中對陛下下毒,所以陛下才召集多人前去診脈。”
“國師是奸細?”藍晏清裝出一無所知,乍然聽聞後十分吃驚的樣子,“那豈不是禦駕親征一事是個陰謀?陛下在邊關戰亂之地太危險了。”
“王爺,誰說不是呢?可咱陛下雄心勃勃,不擊退北狄,誓不還京呢,還罵了建議回京的宸王殿下和秦王殿下。”孫寧小聲說道,
“王爺,這國師還說了,他與北狄聯係不多,但他知道北狄的探子遍布平西軍,王爺還是要小心才是啊。”
他來之前,孫喜就交待過了,讓他將皇帳內的情況透給藍晏清,好讓藍晏清有個準備。
藍晏清心中一動,若無孫喜交待,孫寧決不敢主動多言,上次敏懷受軍棍時,孫喜就有意關照,難道他是榮韶淩的人,除了他之外,應該也沒誰能知道雲嵐預言七皇子繼位。
不過弘嘉帝這種反應是藍晏清始料未及的,他和榮韶淩還以為膽小惜命的弘嘉帝得知真相會立刻回京呢。
至於平西軍裡的探子,他也能猜到,雲嵐自來到邊關,他及其身邊人就從未離開過軍營,但北狄對蘭穀關的動態卻掌握大半,很顯然傳信的另有他人。
藍晏清從袖中掏出了兩塊精美的玉佩,悄悄遞到了孫寧手中,“有勞小孫公公稍候,軍中還有一位醫術高超的軍醫,本王去將他喚來。”
孫寧也沒低頭看,悄悄伸手接過了玉佩,兩塊,平西王辦事還挺妥當,他義父一片好意沒有白廢。於是他笑咪咪地說道“好說,隻是王爺還請儘快,陛下那兒還等著呢。”
“公公放心。”藍晏清走出帳外,吩咐門口的衛兵給孫寧上茶,自己則去找兩個兒子和副將們說事兒了。
不多時,藍晏清帶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軍醫隨孫寧去了皇帳。
彼時,禦醫和太醫們已經全部診完了,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結論是陛下身體健康,並無不妥之處。
弘嘉帝打量了一下藍晏清帶來的人,六七十歲的模樣,滿臉皺紋,須發花白,但眼神明亮,精神很好,倒是比上次那個更像杏林高手。
“藍愛卿,這怎麼不是上次那位淩大夫,他不是這營中最好的軍醫嗎?”弘嘉帝十分不悅地看著藍晏清,這人是在欺騙他嗎?
“回陛下,淩軍醫已被北狄奸細所害,這張軍醫也是不差的。”藍晏清回道。
一旁的張軍醫聞言眼神中透出惋惜,淩楚從年齡上算是他的後輩,可從醫術上卻是他半個師父,一個天才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