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元霜已經開始緩緩起身,趁著她還沒有注意到頭頂的無人機,方諾立刻和老吳把無人機停在了一個櫃子上麵。
柳元霜現在整個人都是濕漉漉的,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還沒有察覺出自身的異常。隻是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呆愣愣的坐在那裡。
“公子,這是還沒醒透啊。”老吳一臉無奈的說道。
“讓她先緩緩。”方諾說道。
畫麵中柳元霜坐在那裡大概有四五分鐘,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她先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然後又在衣服上檢查了一下。
原本以為她會因為自己一身水漬而感到驚慌失措的畫麵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樣。
“我明白了。她一定以為自己身上的不是水,而是酒。”老吳指著滿地的酒瓶說道。
“酒?”方諾若有所思。“這也不對啊,她難道連酒和水都分不出來嗎?”
“嗬嗬,如果她是清醒的時候肯定分辨的出來,可她現在還半睡半醒呢,何況她身邊的地上滿是酒瓶,再加上她自身也是一身酒氣,你讓她一時半會怎麼分辨?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去專門給她澆水吧。”老吳說道。
方諾聞言也覺得有理,畢竟他們乾的這些事,在彆人看來那是多麼的匪夷所思。站在柳元霜的角度去看,隻有自己身上全是酒水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這也挺好,免得以後還要解釋。”方諾笑道。
“公子。她現在醒是醒了。可她還能記得跟你的約定嗎?”老吳擔憂的說道。
可就在老吳剛把話說完,他就看見柳元霜從耳朵中把耳機掏出來擦了擦。
方諾見狀心中一喜,原來她一直都把耳機戴在耳朵上啊。他二話不說,立刻拿起對講機就吼了起來。
“柳姑娘?柳姑娘你在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耳機微弱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為清脆。哪怕是被柳元霜拿在手中,也能讓她清晰的聽到耳機裡傳出的聲音。
見到視頻中柳元霜把耳機重新戴上。方諾急忙說道:“柳姑娘,如果你聽到了我說話,就把屋子裡的燈點上。”
柳元霜表情麻木,但還是按照方諾說的去做了。不一會,三樓就亮起了一盞微弱的燈光。
這一異常現象,很快就引起了外麵那些探子的注意。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亮燈了?”有人問道。
“亮個燈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人家花魁也要尿尿不是?”有人打趣道。
那人又看了看閣樓大門的方向,見並無任何異常,有就放心了下來。“嗬嗬,說的也是。隻不過她現在身邊連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這些屎尿看她一個人到時候怎麼處理。”
身旁之人聞言後揶揄道:“怎麼?心疼她了?要不你去幫她處理一下?”
“嗬嗬,要是東家允許的話,我也不介意代勞一下。彆說幫他處理一下屎尿了。就算幫她把尿我也在行啊。”說話間,兩人語氣中充滿了淫邪之氣。
方諾自然不知道外麵這些人的談話,而是溫柔的對柳元霜說道。
“柳姑娘,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雖說現在是酷暑季節,但你這一身水漬時間長了也不是個事啊。”
柳元霜聞言隻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方諾無奈,隻能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說話?”
柳元霜點頭。
“說話可能是不行了。但是並不妨礙我們可以正常交流。隻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正常交流嗎?”
柳元霜聞言似乎恢複了一點精神,她左右環視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如果你想和我交流的話,你可以把你想要說的話寫在紙上。這樣一來,我就能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了。”
這就是方諾給柳元霜安排的交流計劃。去是不可能去的。對講機也是不可能給她的。能給她一個耳機已經是方諾能做到的最大極限了。
但他不去不代表兩人不能溝通,隻要她把想要說的話都寫下來,那麼方諾這邊就能通過無人機的攝像頭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柳元霜半信半疑,但她還是去找來了筆墨紙硯,伏在一張案幾上奮筆疾書起來。
方諾悄悄把無人機飛的離那張案幾近了一點,並調整好攝像頭的角度,這樣就能清楚的看到她寫了些什麼了。
“四季樓把我閣內的人全抓走了。現在她們全都生死未卜。或許要不了幾天,就要輪到我了。你說會帶我離開樂國的話還算數嗎?”柳元霜一字一字的寫道。
方諾一見,就暗道不好,柳元霜果然被這件事刺激到了。
“算數,隻要你想離開,我會第一時間送你離開樂國,以後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你可以自由的選擇。”方諾急忙安撫道。
柳元霜聽到這話後,表情明顯放鬆了一點:“謝謝,雖然不知道公子你是不是在安慰奴家,但奴家願意相信你的話。對不起,奴家可能無法完成對公子你的承諾了。”
“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讓你陷入現在這種境地。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之前我們的約定就此作罷。哪怕你現在就想要離開,我也會儘力一試。”方諾態度誠懇的說道。
“現在?現在外麵全是四季樓的人。公子你來送死嗎?”柳元霜大驚。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隻要你開口,我就會完成我對你的承諾。”
柳元霜搖了搖頭,在紙上寫道:“多謝公子的好意了。奴家就算要離開,也不急於一時。奴家暫時還是安全的。公子沒必要為了奴家冒這麼大的風險。”
方諾聽到這話,很是欣慰。同時他也暗自鬆了口氣。從柳元霜的那些話語中他便可以判斷,這個女人並沒有出賣他。剛才他對柳元霜說的那些話,既是試探,也是真心實意。
畢竟他也不能保證,柳元霜有沒有被四季樓的策反,然後設計來抓他。尤其是在這種波雲詭譎的時刻,他更要多幾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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