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邊有十幾天了,沒什麼事情,就是偶爾工地上有糾紛的時候,楊班長會叫我們起來幫忙協調,基本上是白天發生這種事情,因為工地上有好多個不同的建築隊,也就是說表麵上是一個建築公司承建的,其實真正在施工的,除了建築公司自己的施工人員以外,還有很多建築隊,就是施工隊,一個包工頭帶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過來接活,這樣建築公司就比較靈活,忙的時候請人,不忙的時候就不用了,這些臨時的施工隊,不需要計算資金、福利,特彆是不需要在閒的時候養著,當然很多建築公司都願意了。
剛來的時候,以為工地上所有建築工人都是住在和我們一樣的工棚裡麵的,後麵才知道這個承建的建築公司在不遠處有一個分公司,他們平時都是住那邊的,而且如果是在比較遠的地方施工的時候,他們雖然也住工棚,但是比這種工棚還是好一些的。
巡邏的時候,去過建築工人——其實就是那些臨時工——住的地方,是一圈的工棚圍著一圈搭建的,環境竟然比我們住的那裡更些不少,一個小房子裡麵住八個人,基本上除了四張鐵架床就沒有什麼空的位置了,整個宿舍區感覺特潮濕,也可能是因為我是中班的時候去的,宿舍區廁所少,除了不多的女的排隊去衝涼房衝涼以外,那些男工友都是在外麵衝涼的,我去的時候可能他們基本上剛衝涼,所以那重重的濕氣籠罩著整個宿舍區。
在這裡的生活更為簡單,我們三個同事上班都是不帶重疊的,白班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夜班的同事睡覺的時間,等夜班的同事起來的時候中班的同事就上班了,所以時間能夠重疊的差不多就隻有吃晚飯的時候兩個班的同事會在一起,簡單地交流,楊班長呢就基本上是有問題或者有工作安排的時候才會在晚餐前後找我們一起來開個簡單的會,其他時間就是各乾各的,沒什麼交集了。
晚上一如既往的寂靜,我也隻是沿著防護鐵皮巡邏,基本上一圈下來就個把小時了,再加上其他地方走走轉轉,基本上兩個小時左右才能休息一會,工地高樓頂上部分還是在機器轟鳴,不過好在這房子建很高了,而且過來時間也久了些,不再感覺噪音太大,所以巡邏的時候偶爾還可以聽得見一些蛙叫蟲鳴的聲音,所以也還能感覺到一點接近自然的真實。
大概早上七點不到的時候,我在路過一片草叢的時候,突然聞到一些很怪異的刺鼻的氣味,前麵經過的時候還沒有聞到,或許是因為沒留意,也或許是因為臨近清晨,沒有像其他時間一樣到處臭氣熏天的,有什麼氣味可能也被掩蓋住了,這種氣味很怪,不像平時聞到的任何一種氣味。
我轉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這邊沒有垃圾堆,也沒有其他能夠正常發出這種臭味的東西,而且在觀察的同時,也分辨得出來,這個氣味是來自於不遠的草叢。
我很小心地打開建築公司這邊特彆為我們配備的類似於礦燈的電筒,小心翼翼地尋找著氣味源,這種草太高,得分開草叢以後往兩邊踩下去一些才可以走人,而且不確定具體位置,隻能一邊踩開草叢一邊尋找,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才隱約看見右前方有一片草擠在一起,應該是邊上有草倒下來了,而且氣味越來越深,感覺應該是接近氣味源了。
終於拔開最後一層野草,我倒吸一口冷氣,在一片野草的中間,躺著一個“女人”,從穿著看還挺時髦的,而且明顯有點露,臉朝下,身子卻是側著的,身體有些扭曲,從聞到的臭味判斷,應該死了有段時間了,旁邊有另外一條類似於我踩踏著草進來的缺口,不過沒我這邊寬了,估計是時間的關係,簡單地分析,這裡應該是一個拋屍現場,我傻住了最少一分鐘,可能是因為一陣冷風經過,我突然一激淩,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沿路返回,跑回宿舍。
“小劉,快起來,出大事了。”我一邊猛地搖醒小劉,一邊打電話給楊班長——這是建築公司應派出所要求專門幫我們裝的一個電話,就在我們宿舍,主要是給我們應急聯絡用的——楊班長的電話是留的他房東的,我讓他房東趕緊通知他回來,然後馬上打電話給派出所我們保安隊的值班電話告訴他們這裡發現無名女屍,讓趕緊安排人過來保護現場並通知派出所派人過來。
小劉一邊穿衣服一邊聽我打電話,基本上也清楚了大概情況,估計也一下子嚇清醒了,也沒洗臉就趕緊找另外一個手電筒,穿戴上裝備,我們兩個趕緊跑往現場,這個是我們條例規定的,第一時間儘我們能力保護現場。
我們兩個跑到我剛才踩出來的通道,沿著通道一直走到可以看見女屍的地方,然後我在裡麵看住,我讓小劉走到草地外麵用燈往天空上打,並有規律地搖動燈光,這樣,楊班長或者派出所的人過來才能找得到我們位置。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楊班長就到了,他直接走進來跟我一起,在離女屍幾米的位置停下來,我簡單地說了一下經過,保安大隊和派出的值班乾警也就到了,他們沒有開警車,隻是過來了兩台巡邏車,一起六個人,我再次簡單地描述了一下經過,然後值班乾警中的一個就讓另外兩個乾警去巡邏車上拿警示用的繩子那些東西,並安排我們幾個人協助把這片草地圈起來,隻留了一個乾警看守現場,我們有九個人,也差不多勉強可以封鎖現場了,不過這片草地確實有些大,因為還不確定另外的那條踩踏出來的路通往哪裡,所以也隻好什麼都不管,把整片草地都全部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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