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從漫長的昏迷裡,醒來那天。
是個很尋常的雨季……
白子畫帶她隱居的幽穀之中,連續下了三天的雨。
整個山穀空氣中,都彌漫著雨後特有的泥土和草木清香。
這氣息讓婉寧下意識的蜷起身體,試圖為自己保暖,減少感染風寒的可能。
然後、
婉寧就察覺到了,她身邊有人。
………………
婉寧公主瞬間睜眼。
便見自己正被一人攬腰抱著……而那個人,皮膚白皙,反襯的眼下淡淡青灰格外醒目。鼻梁高挺俊秀。薄唇精致如刻,顏色是少見的淡粉色……
發如潑墨,散亂的披在枕上,目測全散下來,長度應該能垂到膝彎,彆的地方,以婉寧目前的視角,就看不見了。
可僅是她能看見的這些,也足以證明,白子畫是個美男子了……很符合中原水墨丹青風格的,美男子。
不是代國人。
這個認知讓婉寧先是放鬆了下。
隨即心中便又升起了更多更沉的憤怒——如果這人是大燕國的子民,又是憑什麼,敢這樣躺在她堂堂公主身邊?
他怎麼能,怎麼敢如此輕賤、羞辱她!
怒火讓婉寧抱被起身,想也不想的賞了白子畫一個耳光。
而白子畫在她起身那刻便已驚醒。
察覺到耳邊風聲呼嘯——是的,對他來說,婉寧這種攻擊真的閉著眼睛都能攔住。
隻是他沒有去攔而已。
白子畫一向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所以無論他是否受人蒙蔽,又不管婉寧是否蓄意幫竹染和琉夏頂了罪過。
終歸都是他冤屈了她。對不起她。
故而她有怨憤,想打就打吧……這也都是他該受的。
………………
啪——
這是白子畫臉頰和婉寧手掌互碰的聲音。
“啊……”
這是婉寧公主一個巴掌拍過去後,觸動自己的傷,忍不住的叫出了聲。
劇烈的疼痛讓婉寧難以穩住身形。
對此,白子畫不假思索抱過了她。
但是匆忙之間,婉寧又不太配合的情況下,白子畫伸手的時候,沒能避開婉寧身上,所有未愈合的傷。
頃刻之間,淋漓的鮮血,沁濕了婉寧臂上三層紗布。
“婉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白子畫見狀連忙取藥,試圖給婉寧重新包紮。
然後,下一秒,
他就發現婉寧身上傷口,不止手臂一處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