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勁爆的音樂突然中止,那戛然而止的旋律就像一把鋒利的劍,瞬間將張行的思緒從回憶的深淵中狠狠拉了回來。
“怎麼了,音樂怎麼不放了?”
張行有些詫異,眉頭微皺,朝駕駛位上的赤虎問了一句。
赤虎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憨厚:“哦,我看你剛才一直眯著眼睛,好像要睡覺似的,我光想著給自己提神了,忘了咱們倆換班開車呢,對了,你再睡會兒吧,音樂就不放了。”
幸好赤虎在感性方麵的觀察能力不強,要不自己剛剛沉浸在回憶中流露出的悲傷情緒就容易被看穿了。周曉琳原先在三組待過三個月的實習期,想必赤虎應該也認識。眼下正要去川菜館調查,如果把周曉琳犧牲的事情告訴了赤虎,可能也會影響他執行任務的情緒。
張行隨意地搖了搖頭,神情略顯疲憊:“我不困,你要是困了的話,我來開,你先睡一會兒。”
赤虎笑著搖了搖頭,那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燦爛:“哪能呢,我最長試過三天三夜不睡覺,照樣精神抖擻。這次雖然是挺折騰人的,但我在桃園小區尋找林瑩瑩的時候,在綠化帶裡麵也眯了一覺,算是補充了點精力。再說,就我這體格,比你們扛造多了。”
“我說真的,空氣,你還是睡會兒吧,你跟我還不一樣,你腦子好使,想的事情多,腦力消耗大。”
赤虎的眼神中透著真誠和關心,但其實張行確實不怎麼困,擁有變異雙眼的他,雖然身體機能還未產生明顯的變化,但這段時間以來,張行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體能以及精神力都在不斷地增長。
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他體內悄然孕育,讓他能夠在疲憊和壓力麵前,依然保持著相對良好的狀態。
不過見赤虎好意相勸,張行於是便點了點頭,選擇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他試圖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暫時忘卻那些沉重的過往。
可是剛眯眼大概五分鐘不到,突然又被赤虎喊醒了。
“怎麼?有事?”
張行睡眼惺忪,語氣中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滿,睜開眼睛後,隻見赤虎已經把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一臉尷尬地朝張行笑了笑,那笑容中透著些許難為情。
“這個,空氣,不好意思哈,我有點事兒。”
赤虎撓了撓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
見赤虎突然把車停了下來,張行第一反應就是:“咋的,燒烤吃多了,想上廁所?”
赤虎急忙搖了搖頭,連忙解釋道:“那倒不是,我就是想給我女朋友打個電話,本來開車也能打,但我想著安全起見吧,還是你來開車,我給她打個電話,稍微聊兩句就行,等我打完了電話,咱們再換回來。”
張行目光有些詫異,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心裡不禁嘀咕:都這麼點了,你女朋友不睡覺的嗎?
但他隻是在心裡想想,並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就迅速換到了駕駛位上去。
赤虎則直接去了後排座位,張行開車以後,通過後視鏡看到赤虎正在打電話,不過好像打了幾通電話,都沒接通。
赤虎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期待逐漸變得有些失落,眉頭微微皺起,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
赤虎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著急,一邊開車的張行,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勸說道:“這麼晚了,你女朋友大概率早就睡覺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和理性的分析。
坐在後排的赤虎,卻異常冷靜地搖了搖頭,那堅定的神情仿佛對某件事有著絕對的把握:“不會的。”
張行一聽這話,不禁覺得好奇,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赤虎眉頭微微皺著,眼神似乎也有些憂鬱,像是陷入了某種不安的思緒之中。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坦誠地道:“我們租的那棟房子裡,一直黑燈瞎火的,這說明她還沒回家。”
他的聲音略微低沉,透著濃濃的擔憂。
張行再次好奇,語氣中多了一絲疑惑:“嘿,怪事了,你都兩三天沒回家了,你怎麼就知道你家裡沒人?”
赤虎再次坦誠地道:“我在家裡偷偷裝了監控啊,手機一查就知道家裡有沒有人了。”
張行眼睛眨了眨,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關鍵詞“偷偷”,這就意味著赤虎的女朋友並不知道家裡裝了監控。
張行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既對赤虎的行為感到有些意外,又對當前的狀況感到擔憂。
後座上的赤虎,還在不停撥打著電話,每一次未接通的提示音都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一分。他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握著手機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泛白。
張行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但好像又沒怎麼鬨明白,見赤虎臉色越來越愁,那神情仿佛被一片厚重的陰雲所籠罩,於是便先將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認真的朝赤虎問道:
“到底什麼事啊,你至於這麼灰心喪氣的嗎?”
張行的目光中滿是關切和疑惑,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赤虎的這種表現,極為罕見。平常赤虎的心態雖然說不上最好,但向來都是那種天當被,地當鋪蓋,灑脫不羈的人。
張行是擔心他影響接下來執行任務,所以才懷著關切的心情詢問了一聲。
赤虎見狀,猶豫了一下,那模樣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副慘兮兮的樣子。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好像又有些羞於開口,內心仿佛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
張行被他搞的也是十分頭疼,額頭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動了幾下,於是張行便大聲詢問了一聲:“到底咋了,難不成你家被偷了?”
張行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內空間裡回蕩,帶著急切和焦慮,赤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又可憐兮兮的道了一句:“兄弟,情況可能比偷家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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