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黑娃早早的又來等候了,陳風告訴他,今天不打獵了,要去抱犢崮轉轉,黑娃心有餘悸,上次風哥就是在那裡失足摔下來的,如今還要去,不禁有些為難,陳風看出了他的猶豫,說道
要不今天你幫你爹娘乾活吧!我自己去看看就回來。
黑娃聽罷心一橫
算了,我帶你去吧!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去了也很難找到路,兩人依然帶著槍,吃了點飯帶上乾糧水囊就出發了,抱犢崮離陳風家有七八裡遠,中間隔著一個趙家村,趙家村住戶也不多,主要是之前被崮上的土匪禍害完了,土匪雖然沒有了,但很少有往這裡搬遷的,指不定哪天亂世來臨,又會有土匪來占山為王。
兩人沒走趙家村,從東邊的山林中穿了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到達了山底,休整了一會開始爬山,山上樹木並不多,和陳風記憶中完全不一樣,長出一些樹木也被附近的村民砍了柴禾,雜草倒是很深,還有密密麻麻的灌木,陳風認識這種灌木,叫柏落,葉子寬大,勉強可以用來包粽子,估計再過一個月,雜草和柏落都會被清理,哪怕柏落葉都不會剩下,秋末冬初,是魯南地區烙煎餅的季節,家家戶戶把泡透的地瓜乾磨成麵粉,用鏊子烙煎餅,需要吃到來年收完小麥,所以需要大量的樹葉柴草。
黑娃對路線比較熟悉,帶著陳風僅用了半個多小時就爬到了崮下方,陳風沒著急讓黑娃帶著上去,圍著崮底轉了一圈,轉到一半的時候,竟然發現了有股非常細的水流從崮上流下來,好多天沒下雨了了啊!難道上麵還有山泉,不太可能,周圍幾十裡就這裡最高,水脈不可能從下麵往上走,山崮四周基本是九十度陡峭,很難爬上去,除非有人放下繩子接應,不過對於陳風來說不算難事,隻要岩壁有縫隙,中間有落腳點就能上去,沒試著爬一次,上次不知道從哪裡摔下來的,快轉完一圈了,發現了登崮的路線,其實也不算路,也就是隨時有個落腳的地方,黑娃指著往上四分之一處的小樹旁邊
風哥,上次你就是從那裡摔下來的,幸虧你拽了那棵小樹一下,才沒有頭往下摔下來,也是因為被小樹卸了下力量,落下來才隻是摔傷了。
陳風看著那個位置,是有些危險,兩個落腳點中間是塊圓滑的石頭,石頭上好像還有些青苔,讓黑娃在下麵等著,陳風要爬上去看看,黑娃不敢阻攔,說一定要跟著上去,陳風想著要快點鍛煉黑娃,也沒有阻止。
把槍綁好,兩人一前一後向上攀爬,其實隻要小心點,每次都腳踏實地,隻要不恐高的話,沒有太大的危險,沒用十分鐘,兩人就上了崮頂,上麵竟然有建築,兩座低矮的石頭房子掩藏在樹木下方,從遠處根本看不到,房子裡空蕩蕩的,以前應該是土匪居住的地方,除了樹木和雜草,崮上沒什麼東西了,兩人在雜草中四處,小心翼翼的千萬彆踏空了,不然掉下去肯定摔死,黑娃發現了一個水池子,完全是在石頭上鑿出來的,位置比較低窪,如果遇到大雨天,周圍的雨水都會彙聚到水池子裡,裡麵的還有大半池子水,水清澈見底,估計下麵那股細細的水流就是從池子縫隙滲漏出去的,整個水池子不太規則,大約三米多深,最寬的地方直徑接近四米,下麵大上麵小,太陽曬著也不會快速蒸發,如果找個大蓋子,把上麵的口堵上就更好了,這要是盛滿了水,估計夠幾十個人喝一個月的,陳風順著上午光照的方向往東看去,隱約看的見大小青山,想到山上的土匪,有些忍耐不住了,過了中秋了,又讓這群雜碎多活過了一個節日。
兩人又圍著周圍探查了一圈,沒有什麼彆的發現了,小心翼翼的下了崮頂,上山容易下山難,腳隨時會打滑,每一步都需要用手攀住岩石才敢踩實,陳風來抱犢崮主要目的是熟悉一下地形,鬼子馬上就要來了,沒記錯的話年後三月份鬼子就會進攻藤縣,陳風知道自己不是萬能的不死的,也沒有什麼逆天的能力,很難去改變曆史,隻能在這抗日的洪流中貢獻一份自己最大的力量,多殺鬼子,多給鬼子製造麻煩。
快中午了,陳風帶著黑娃去了北莊,沒去打擾張亮,找了家打鐵鋪子,陳風和鐵匠定了些釘子,鐵匠有些疑惑的看著陳風,不知道筷子粗,中指長的釘子為什麼不要扁平的頭,不過見陳風大方,一塊大洋隻定二百顆釘子,痛快地答應了,讓陳風過四五天來取。黑娃也比較疑惑,但沒有細問,問多了惹老大不痛快了就是找踹。
兩人逛遊著回到了村子,已經過了中午飯點,簡單的溫了兩碗肴肉,兩人吃了一大盤地瓜,天黑還早,陳風決定去地裡幫老爹乾活,讓黑娃也彆閒著了,回去幫父母乾點農活,黑娃不想回去,跟著陳風去了地裡,地瓜刨完了,該運回去的也放進了炕井,剩下的大部分擦成了瓜乾還在地裡晾曬,陳為平正在快速的拾取著瓜乾,偶爾直起身子休息一下老腰,歲月不饒人,感覺身體不如以前了,看到兒子和黑娃順著田埂走來,以為回家沒帶鑰匙,就摘下來鑰匙準備給陳風,陳風見狀擺了擺手,提了個籃子開始拾瓜乾,黑娃和陳風一起,兩個人一個籃子,一小會就能拾一籃子,黑娃撐開口袋,陳風往裡倒,然後兩人在順著剛才拾的位置繼續拾取。
陳為平心裡很高興,兒子以前不願乾農活,自己也從來不勉強,如今看來是知道心疼老爹了,三個人的速度明顯快很多,一塊地拾完了,接著下一塊地,這裡沒有連成片的田地,都是一兩分一塊的沿格子地,天暗下來了,還剩下最後一塊地,陳風說有月亮照著能看見,拾完吧!用不了多長時間。
快八點了,天完全黑了,陳風推著車子,兩邊滿滿的綁了十個裝滿了瓜乾的口袋,隻留下中間一條縫隙看路,黑娃在前麵用麻繩拉車,陳為平挎著兩個籃子,肩膀上扛著鐮刀和钁頭,十袋子乾了的瓜乾也就是三四百斤重,用車子推著根本不費力,黑娃一邊拉車,一邊提醒陳風前麵的溝溝坎坎,到家了老爹拐去了菜園子,摘點菜晚上做飯,黑娃從陳風那裡拿了鑰匙,開來大門,把門檻拿開,兩人合力將車子推到堂屋門口,沒讓黑娃動手,陳風一次提溜兩袋子,摞在了之前已經有幾袋子的瓜乾堆上。
點了根煙,等著老爹做飯,晚上還是豬下貨炒辣椒,最近生活確實有點奢侈,要不是一大盆子下貨放不住,老爹絕不讓這樣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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