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程歡整個人陷入焦急的情緒,牛哥在前麵都能感受到她的急切,於是開口安慰:
“放心吧,兩位嬸子都沒事,我兄弟親耳聽見醫生說的,隻不過為了保守起見,留院觀察兩天而已。”
男人聲音渾厚,雖然是好心安慰,但對目前的程歡來說,卻起不了半點作用,她現在滿腦子想著母親,除非親眼所見,不然哪裡能聽見彆的去。
好在牛哥騎車速度飛快,沒過多久便將人送到了醫院。
來不及道謝,程歡從車上一躍而下,大步朝醫院奔去。跌跌撞撞問了前台護士,又馬不停蹄趕往病房,牛哥跟在她身後,冷靜地在女孩失去方向時開口提醒。
兩人趕到,宋暖剛好從病房裡出來,一眼便看見了額頭冒著汗珠的程歡。
小姑娘臉色慘白,著實被嚇得不輕,宋暖上前將人攬住,顧不上去打飯,直接領著人進病房:
“歡歡彆怕,徐嬸沒事,隻是累著了,醫生給開了兩瓶營養液,這兩天在醫院好好調理一下。”
程歡對宋暖是無條件相信,心下放鬆不少,接著便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徐鳳蘭,她驚呼一聲,快步走到病床邊,待將母親仔仔細細打量一遍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和艾君嬸怎麼會到醫院來?”
徐鳳蘭笑得溫和,安撫地拍了拍閨女的手:
“隻是些不長眼的來找茬,你艾君嬸勇猛得很,把那些人都趕走了,媽啥事沒有,反倒是你艾君嬸,受了點傷。”
程歡下意識朝王艾君看去,語氣擔憂:“嬸子你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
王艾君側過頭,將脖頸的傷口露出來給她看,臉上還帶著笑:
“喏,就著兩道小印子,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沒咱秋收掰苞米葉子劃得疼。”
程歡破涕而笑,徹底放下心來,嬸子還能開玩笑,說明真的不嚴重。
這時才想起剛剛送她來的牛哥,四處張望,卻沒看見男人的身影。
宋暖猜到她在找誰,開口解惑:“牛哥剛剛走了,他回去還有事。”
程歡有些遺憾:“剛剛太著急,我還沒來得及跟他道謝呢。”
宋暖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沒事,姐幫你說了。”
她又看向病床上的兩人,“媽,徐嬸,我去食堂打飯,讓歡歡在這兒陪你們。”
宋暖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姐姐,母親沒大礙,也就住兩天的院,沒必要讓姐姐擔心請假來醫院跑一趟,這邊有她和程歡陪在旁邊,完全夠了。
兩人出院正值周五,走出醫院大門,王艾君伸了伸胳膊,扭了扭頭,隻覺躺了兩天身體好似生鏽般,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哎,我就是個勞苦命,這躺兩天都不習慣,躺得我軟綿綿的。”
有過共同作戰的經曆,兩個大人之間的關係也拉近不少,徐鳳蘭開起玩笑來也比往常熟稔:
“看來我是享福的命,我躺慣了,胳膊腿都退化了。”
王艾君爽朗一笑:“雖然這麼說,她徐嬸,我可不羨慕你,我還是喜歡動起來,忙忙碌碌有盼頭。”
一路說笑著回家,宋暖和程歡陪伴在側,期間幾人還去路邊的供銷社買了幾斤糖果和糕點,王艾君更是斥巨資買了新鮮的蘋果,隻為了招待牛哥一行人。
等她們回到宋家飯館,推門而入,飯店內一片整潔,前兩天被羅曉紅打碎的碗碟碎片已經被清理乾淨,飯盆裡的剩菜不見,幾個飯盆被洗得鋥光瓦亮,倒扣著瀝水,就連碰亂的桌椅板凳都歸為整齊,桌麵像是被人仔細擦過,一塵不染。
幾人兩天沒回家,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驚掉下巴,王艾君更是紅了眼眶,她真的被那群小夥子們感動到,一個個明明都是熱心腸,卻一直被彆人詬病,該有多委屈啊。
她聲音哽咽,手指拂過光潔的桌麵:
“真是群很好的孩子,咱們承了他們這麼多情,以後要好好待人家。”
宋暖讚同點頭,在這件事之前,她對牛哥等人的印象僅是腦子活泛被人誤解的二道販子,卻沒想到,在這群人不羈的外表下,還隱藏著這樣一顆善良的心。
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
屁股還沒坐熱,門外傳來牛哥等人的說話聲,王艾君高興迎上前:
“來得好,來得好,嬸子還在想該怎麼找你們呢,真是多謝你們幫忙收拾店裡,給嬸子省了好多事。”
牛哥笑著上前,將手裡的網兜遞上:
“知道嬸子今天出院,兄弟們都鬨著要來看看嬸子,這是剛從南方運來的香蕉,嬸子拿去嘗嘗鮮。”
王艾君哪裡見過這東西,隻聽是從南方運來的就知道價值不菲,連連擺手推辭:
“這精貴東西,嬸子不要,你快拿回去自己吃。”
她雖不知道牛哥等人什麼來路,但就憑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雖然流裡流氣,但料子剪裁都是極好的,更彆說這從來沒見過的香蕉,想來這群小夥子收入不菲。
牛哥想要送的禮,就從來沒有拿回去的道理,他將網兜放在桌上,隨意岔開話題:
“那天盆裡還剩了不老少飯菜,我怕放在外麵壞掉,就做主讓兄弟們吃了,嬸子算算多少錢,我一起給你。”
果然,王艾君的注意力從香蕉上轉移:“哪裡還能收你的錢,你幫了嬸子這麼大忙,再說,上次你吃飯多付了四塊錢,嬸子還沒找給你呢。”
兩人推來推去,牛哥身後的小弟們看得一陣頭疼,老大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磨磨唧唧了,於是一小弟提議道:
“要不然嬸子請我們吃飯吧,兄弟們都餓了,嘿嘿。”
他的話引起了一眾附和,王艾君看著這群半大小子,滿臉都是笑意:
“好好好,本來就打算今天請你們吃飯,走,進屋,嬸子給你們做最拿手的小雞燉蘑菇,保證香得你們吃了還想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