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走過,輕輕道了句謝。
小院內,老木匠正坐在椅子上抽旱煙,煙霧繚繞都掩蓋不住他一臉愁容。
宋暖打了聲招呼,像是喚醒了沉思的老木匠。
他麵上的神情肉眼可見變得陰轉晴,昏黃的老眼也因看見宋暖變得亮起,他將煙袋往地上一扔,激動站起身。
“宋同誌,你可算來了啊,你再不來,這些東西砸在我手裡,老頭子是真的吃不消啊。”
宋暖朝他微微一笑:
“張叔哪裡的話,我既然說了要,就絕對不會食言。”
她轉頭看向張林,問道,“上下床和鐵盒都在哪裡,我看過後立馬給你們算清尾款。”
老木匠更加激動了,指揮著張林將宋暖帶去存放貨物的房間。
屋內,三張上下床擺放在中間,和宋暖圖紙上的分毫不差,木材表麵也被刷上了清漆,看起來十分光亮,還散發著木頭的清香。
宋暖滿意點頭,又在看見那疊放在旁邊的鐵盒時眼前一亮。
她上前,拿起鐵盒,又仔細打量一番,確認每個都按照她的圖紙做後,更加滿意了。
“這些我都確認過了,都很滿意,咱們現在把上下床的尾款結了吧。”
這父子倆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做出來的家具都精細得很,一點毛邊都沒有。
聽她說要結尾款,老木匠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擦了擦手從房間裡拿出記賬的本子。
待將上下床的尾款結清後,宋暖又拿出一張圖紙,遞給張林:
“你看看這種桌子你能不能做出來。”
圖上畫的是後世飯店常見的上牆的吧台,隻不過宋暖畫出的樣式略長,有點考驗技術。
這也是宋暖考量過木匠父子的技術才拿出來的。
張林接過圖紙,仔細思考了片刻,才謹慎點頭:
“我沒做過這樣的,但應該可以。”
宋暖放心了,熟門熟路付了五塊錢定金。
將圖紙收好,張林開始幫宋暖運貨,上下床不是一般的重,即便有板車一次也隻能運一張。
宋暖力氣沒他大,隻能在旁邊輔助。
就這樣來回三趟,張林任勞任怨地搬著,早已過了三伏天,但他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濕。
偏偏這人一點怨言都沒有,宋暖手指哪個地方他就老老實實將床搬去哪裡。
搞得宋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搬完最後一張床後,宋暖先一步去了趟供銷社,稱了一斤雞蛋糕,送到老木匠家裡。
老木匠接過雞蛋糕,高興得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
“宋同誌太客氣了,年紀輕輕就這麼會處事,誰能娶到你真是有福氣。”
宋暖尷尬地笑笑,剛想開口告辭,老木匠又打聽起來:
“宋同誌有對象了嗎?你看看我兒咋樣,彆看他悶葫蘆一個,乾活可厲害了,咱家賺得也不少。”
這下宋暖有些尷尬了,她沒想到老木匠還存了這個心思,早知道那吧台,說什麼都不會再給他們做。
她尷尬地笑了笑,直截了當地說明自己已經訂婚。
老木匠倒是沒覺得尷尬,有些惋惜地歎了聲氣,宋暖這樣好的女同誌,又是大學生,早早訂婚了也是正常的。
兩人都沒注意到大門外露出的一片衣角,張林背靠在門口,聽到宋暖訂婚後,眼底閃過失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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