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也的助力,宋暖走起山路輕鬆不少,沒過多久,眼前出現了一處簡陋的小屋。
屋子用實木搭建,看起來有些年頭,屋頂還有一層薄薄的積雪。
宋暖看著眼前的小屋,心中生出幾分熟悉的感覺,仿佛她曾來過一般,但卻沒有記憶。
來到這裡,程也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宋暖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沒了緊繃感。
“先喝點熱水,我去整理一下。”
他從籃子裡拿出一個軍用水壺遞給宋暖,而後將一旁的木樁掃了掃,拿出一塊棉布墊在上麵,讓宋暖坐上去休息。
宋暖就這樣被他安置在這裡,眼神跟隨著他移動,見他熟門熟路地開門,又從裡麵抱了乾柴,熟練地生起火來。
不一會,宋暖跟前便升起了一個小火堆。
烤著火,宋暖身上的冷意緩和不少,見程也又忙不迭慌地從裡麵拿出鐵簽,她納悶道:
“這是要做什麼?”
程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從籃子裡拿出一半處理好的兔肉:
“本來打算過兩天帶你來的,剛好今天碰上。”
宋暖有些怔愣地看著他熟練將調料抹在兔肉上,三兩下架在火堆上烤。
這人帶她來這裡就是為了給她開小灶?
宋暖哭笑不得,但也不願拂了他的好意,期待起來。
忙活了半晌,程也找了個小板凳在宋暖身旁坐下,兩人離得極近,近到宋暖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肥皂香。
她問:“你經常來這裡嗎?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
程也偏過頭,定定看了她好幾秒,沒從她表情中發現半分熟悉,有些失望地斂下眼眸:
“嗯,從小就喜歡來這裡,小時候偶然發現了這裡,然後每次累了撐不下去了就會來這裡坐一會。”
他語氣輕飄飄,宋暖卻知道他說的撐不下去是什麼意思。
自從程伯伯去世後,徐嬸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那時她和歡歡還小,隻知道家裡的重擔一下子壓在程也這個十來歲的小孩身上。
他那時,肯定很累吧。
宋暖不想勾起他的傷心事,故意將表情做得歡快些:
“小時候二哥也時常帶我來後山上玩,有一次還把我弄丟了,挨了我媽一頓揍。”
程也聽聞眼睛亮了亮:“你還記得?”
宋暖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隻當他是問自己記得走丟的事件,
“當然記得,那次我在後山走了好久,嗓子都哭啞了,一直找不到二哥,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隻記得醒來的時候二哥已經被我媽打趴下了。”
程也心中苦澀,是他將宋暖背下山的啊,那是盛夏,他家逢巨變,身為家裡唯一的男人,他不準自己在母親和妹妹麵前露怯,隻能默默在小屋裡舔舐傷口。
就是這時,宋暖哭著跑來,眼淚汪汪,臉上不知被什麼劃了一道小口子。
小姑娘見有人比她哭得更傷心,止住哭聲,擦乾眼淚,來到他麵前,小手在兜裡掏啊掏,掏出一顆被捂化了的水果糖。
“哥哥,彆哭了,暖暖請你吃糖。”
程也到現在都能記得那顆跟糖紙粘黏在一起的糖果是什麼味道。
他這輩子再沒有吃過比那更好吃的青蘋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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