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的出現無疑是給程剛再一次打擊,看著自己父親熱絡地攀著程也肩膀,臉上的笑容是他都未曾見過的寬慰,程剛再一次懷疑人生。
這邊,程也拿出給二叔準備的年禮,他不在家,全靠二叔照顧母親妹妹和爺爺,他心中感激,自然也懂得禮數。
程誌偉推辭不過,打開才發現是一餅上好的茶葉,隔著油紙都能聞到那一抹沁香,他這人不好什麼,就喜歡喝點茶,但偏偏日子也就這幾年才好過,彆說茶葉,就連茶杆子都沒有。
程也這禮真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程誌偉一張老臉開了花,激動地拍了拍程也肩膀:
“你小子,咋知道二叔好這口,好幾年沒喝茶了,今天癮都給我勾出來了。”
他匆匆掏出兩個搪瓷杯,小心捏了一簇茶葉,連頭湯都舍不得倒掉,吸溜著喝了起來。
茶香四溢,整個堂屋都氤氳著,程誌偉仿佛被甘霖解渴,幸福地眯起眼。
品了有小半杯,程誌偉才抬起頭,大笑兩聲,看程也的眼神愈發喜愛。
“哎,要是程剛那小子有你半分懂事就好了,你說你怎麼就不是我的兒子呢。”
他惋惜地拍了拍程也的肩膀,這半年著實是被程剛傷透了心。
程也沒說話,隻是安靜作陪。
殊不知這話被門外的程剛聽了個正著,他雙眼含恨,不僅是恨程也,也恨程誌偉。
裝著滿腔委屈恨意,程剛握拳大步返回臥室,屋內張婉寧還躺著,眼睛半眯著縫,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見她進來,張婉寧懶得和他說話,正想翻身背對,手被程剛抓得生疼。
她擰起眉,不悅道:“你乾什麼?弄疼我了。”
程剛頭垂得很低,看不清表情,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讓張婉寧心驚,她怕程剛又變成上次那樣,於是聲音緩和了幾分。
“程剛哥哥,你怎麼了?”
自兩人結婚後,張婉寧在程剛麵前連裝都不想裝了,眼下偶爾夾一次,倒真安撫到了程剛。
他抬頭,眼裡是嗜血的猩紅和眼淚,聲音沙啞又哽咽:
“婉寧,我……我真的有那麼差勁嗎,為什麼爸媽都變了,他們寧願去喜歡程也都不願再看我一眼,明明我才是他們的兒子。”
張婉寧無語又不得不安慰他,握著他的手道:
“當然不是,程剛哥哥你是最好的,他們不喜歡你是他們有眼無珠。”
說著說著,張婉寧突然生出一個想法,“爸媽現在被肚子裡的二胎蒙了眼,那小東西生下來就能搶走你的一切,可明明你才是二房唯一的兒子,二十多年就這麼過去,憑什麼現在就要讓給他。”
女人的聲音似乎帶了蠱惑的意味,程剛慢慢攥緊拳頭,是啊,他憑什麼要讓那個還沒出生的小人,明明這一切都該是他!
想到這裡,張婉寧又加大了力度:“程剛哥哥,你瞧我們過的這叫什麼日子,你難道想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就受苦嗎?”
“當然不想。”程剛下意識反駁,像是被點醒,急迫地拉住張婉寧的手,
“婉寧,我們不能讓那個小東西出生,他不僅搶走了我的一切,還要搶走咱們孩子的一切。”
張婉寧心滿意足地笑了,拍了拍程剛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