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天是越來越冷了,宋暖一家人基本不咋出門,姐妹倆在家複習課本,王艾君納鞋底織毛衣輪著來,宋振平則幫家裡乾點小活。
明年開春,王艾君打算養兩隻雞,眼看宋暖姐妹倆學習任務加重,當媽的心疼倆女兒,恨不得天天好吃好喝供著。
宋振平不敢發表任何意見,家裡的事一向由媳婦做主,他隻有服從分配的份,這不,剛起床就忙活起圈雞窩。
快到中午,宋振平不知從哪裡回來,身上都是雪,王艾君一邊幫他撣雪,一邊罵:
“下次再把衣服弄臟自己洗,這麼大個人了,成天不著家。”
宋振平嬉笑逗媳婦開心:“嘿嘿,媳婦彆生氣,我去找老牛叔打浴桶了,你不是說給暖暖和清禾重新做一個嘛。”
老實人輕聲輕語哄著,王艾君氣也消了大半。
見媳婦緩和了臉色,宋振平長舒口氣道:
“老牛叔看這天氣不尋常,今晚怕是要下大雪,村裡的老人看天吃飯,能這麼說肯定有道理,我等會去把咱家的地窖拾到拾到,屋頂上的雪也清理一下。”
王艾君歎了口氣:“以前沒覺得下大雪害怕,自從前兩年有人被凍死在大雪裡,我這心,沒由來慌得不行。”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走去,“我去煮點薑湯,你喝完再去,順便叫暖暖和清禾也喝點,女孩子可不能受涼。”
宋振平自然是同意的,和媳婦一起去了廚房幫忙燒火。兩人熬了一鍋薑湯,一家人分著喝了。
宋暖姐妹倆的薑湯裡放了紅糖,雖然生薑氣味濃重,但紅糖的香甜壓下去不少,也沒那麼難以下咽。
宋振平加固地窖的同時,宋老太也將宋振國從床上罵起,老太婆應該也聽說了晚上要下大雪,地窖裡的菜可是全家人整個冬天的口糧,馬虎不得。
睡夢中的宋振國被吵醒,本還有些煩躁,當往地窖口一站,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眼裡閃過一絲惡毒的光,破天荒沒有抱怨,老老實實修整起地窖來。
對於他的乖覺,宋老太感到十分滿意,嘴裡念叨著早這樣就好,手上端著薑湯去了宋振興房間。
地窖內,宋振國看著大半蘿卜白菜和土豆,有些舍不得,但想到宋老太偏心宋振興的嘴臉,他心又逐漸冷酷。
晚上,暴雪如約而至,宋振平下午就已經將屋頂和地窖修繕好,睡得格外安穩。
反倒是宋暖,睡著睡著覺得一陣冷風刮進被窩裡,這才從睡夢中驚醒,伸手摸了摸炕,已經變得溫熱。
她嘟囔了一聲,放開姐姐的胳膊,將被子往姐姐身上蓋了蓋,自己穿戴整齊下炕。
可能是炕裡的柴火熄滅了,她得重新燒一下。
快速推開門,屋外早已白茫茫一片,即便不點燈,在白雪的映照下,也能看清方向。
宋暖縮著脖子朝柴房走去,還沒走幾步,耳朵便聽到老宋家傳來的一陣窸窸窣窣聲音。
她第一反應老宋家進了賊,但又很快甩開這個念頭,賊要偷也不會偷老宋家,啥都沒有。
她踮起腳尖,輕手輕腳來到籬笆院牆旁,熟練地趴起牆角。
一眼便看見一個鬼祟的身影,弓著腰,懷裡抱著幾顆白菜蘿卜,從老宋家的地窖走出,一直走到三房宋振國房間。
那人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每次懷裡都揣著或蘿卜或土豆。
宋暖定睛一看,這不是宋振國還能有誰,不過他為啥要偷自家地窖裡的菜?
宋暖搞不明白,但直覺宋振國沒安好心。雪越下越大,宋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悄聲抱了點柴回屋。
燒炕的聲響還是將宋清禾吵醒,女孩手下意識探向身旁,沒摸到宋暖,瞬間驚醒。
“暖暖!”
宋清禾聲音焦急,還帶了幾分鼻音。
宋暖抬起頭,見姐姐醒來,忙出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