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縣城玻璃廠,廠長辦公室被人敲響,馮波應聲,收發室的同誌走進,畢恭畢敬掏出一個信封。
“廠長,這是郵局剛送過來的,收件人是您。”
馮波疑惑皺眉,接過信封,“行了,你先出去吧。”
待人走後,他仔細打量起信封來,上麵隻寫了收件人,寄件人那一欄,被墨水汙染得看不清字跡。
疑惑的同時,手上的動作未停,打開信封,闖入眼簾便是“舉報信”三個大字。
馮波心中咯噔一跳,身處高位,最怕的便是舉報信。
往下一看,狗爬字跡布滿全篇,馮波忍不住皺眉,但還是耐著性子看起來。
這一看不得了,本就稀疏的頭頂當場冒起濃煙,寂靜的辦公室內,隻有他粗重的喘息聲。
“啪”地一聲,信紙被人重重拍在桌上,馮波臉上早已寫滿怒氣,饒是狗爬字跡很難辨彆,他還是將宋振興和劉衛紅的勾當看得一清二楚。
他咬牙切齒:“好你個宋振興,在老子麵前老實巴交,背後竟然敢偷人,還和廠裡的領導搞在一起。”
他猛地起身,招來信得過的下屬,讓他們查明舉報信中劉衛紅的行為是否屬實。
宋振興來時,馮波已經平複好表麵情緒,冷硬著臉坐在辦公桌後。
宋振興來不及換下車間的工作服就被叫到廠長辦公室,他高懸著心,忍不住去想馮春燕都回家半個月了,嶽父不會現在才來找他麻煩吧。
進門的瞬間,宋振興汗流浹背,辦公室內的氣壓著實難以忽視,頂著馮廠長殺人的視線,宋振興連呼吸都慢了兩分。
“爸,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宋振興唯唯諾諾地低著頭,不敢看麵前氣場強大的男人。
馮波冷哼:“我是不是說過,在廠裡叫我廠長。”
宋振興忙改口:“廠……廠長。”
“宋振興,你還記得當初娶春燕時在我跟前說的話嗎,這麼些年,你一事無成,連個組長都升不上去,春燕回娘家我和她媽還口口相勸,你倒好,給我做出這種醃臢事來。”
馮波橫眉怒目,將手上舉報信狠狠甩到宋振興臉上。
鋒利的紙張瞬間將宋振興的臉劃出一道口子。
來不及顧及臉上的疼痛,宋振興手忙腳亂撿起紙,一目十行看了起來,視線觸及到熟悉的內容時,宋振興心中拔涼一片。
完了……徹底完了。
艱難看完狗爬字跡,宋振興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滴落,根本不敢抬眼看麵前老丈人鐵青的臉。
見他這副樣子,馮波還有什麼不知道,隻怕這信中所說一切屬實,宋振興果真和那劉衛紅有一腿。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著春燕做這種事!老子打斷你的腿。”
一股猛勁上頭,馮波從椅子上跳起,欻欻給了宋振興兩腳。
力道不輕,宋振興齜牙咧嘴跪倒在地,卻仍不敢反抗半分。
馮波見不得這人的窩囊樣子,又啪啪給了兩巴掌,好在他還尚存了幾分理智,沒打在臉上,隻招呼在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宋振興老老實實受著,不敢閃躲也不敢呼痛,一連打了好幾下,馮波氣喘籲籲撐在桌沿,
“你和那劉衛紅,什麼時候開始的?”
宋振興聲若蚊蠅:“九……九月份。”
九月份剛好是廠裡傳出要晉升組長的時候,從那個月開始,宋振興就已經搭上劉衛紅這根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