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宋振興眼皮越跳越快,有人驚歎道:
“宋組長,你這眼皮是咋了?”
宋振興尷尬笑笑,按住狂跳的眼皮:“嗬嗬,昨晚沒休息好。”
雖然升組長的人選還沒定下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組長的位置非宋振興莫屬,倒不是他工作能力有多麼突出,而是他有個廠長嶽父,所以私底下都叫上了宋組長。
偏偏宋振興還沒有反駁,遲早的事,讓他提前習慣習慣也好。
下班鈴聲一響,宋振興抬腳便匆忙回家,剛走進家門,他看到被人動過的門鎖時,隻覺腦子嗡地一瞬,訥訥地開門,視線觸及到兩個油罐,心又重重落下。
可當他熟練地將豬油罐抬起,感受到手上輕飄飄的重量,再摸底部,空空如也,剛落回原處的心又重重摔成兩瓣。
他的舉報信……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來不及深思,宋振興下意識怒聲大喊:“宋暖!”
奈何房間空無一物,根本沒人回應。宋暖怕在家被殃及池魚,待宋好美出門後,自己也出去瞎溜達了。
宋振興一張臉氣得鐵青,將油罐重重往桌上一靠,發出一聲沉悶的低響。
宋暖是和宋好美一起回來的,兩人剛好在樓下碰到,宋好美手上還提著一個油紙包,是特地給宋暖買的桃酥,今天的約會她很滿意,夏河還誇她漂亮,導致宋好美臉上的笑都沒下來過。
宋暖趁機裝可憐,表示自己害怕回家被大伯責罵,宋好美一把將人拉住,毫不在意:
“我爸又不會吃人,你怕啥,再說油罐子是我打碎的。”
一路上,宋好美朝著宋暖說笑,興高采烈表示一定要跟夏河結婚,宋暖時不時附和一句,兩人交談的聲音從樓道傳入宋振興耳中,他陰沉著臉,雙手抱胸等待著。
天色漸晚,沒開燈的房間光線很暗,宋好美開門,順著門外的光亮,一眼便看見宋振興黑著臉坐在飯桌前,嚇人得很。
她捂著胸脯抱怨:“爸,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乾嘛不開燈啊。”
宋好美皺著眉吐槽,邊走邊拉開燈線,“回來也不做飯,我都要餓死了。”
昏黃的燈泡亮起,三人的臉儘數展現在眼前,宋暖慌張看向宋振興,臉上還有來不及掩飾的心虛。
宋振興可算逮到了,一巴掌拍到桌上,朝著宋暖怒罵:
“宋暖,豬油罐是不是你打碎的?”
宋暖身子一抖,表情無助看向宋好美。
宋好美今天看宋暖越看越順眼,還等著她教自己編頭發呢,上前將宋暖擋在身後:
“爸,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這麼大聲乾啥,油罐子是我打碎的,不關宋暖的事。”
宋振興不信:“那她心虛什麼。”
宋好美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這臭脾氣,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罵人,等媽回來我非得告你狀。”
這下宋振興倒有幾分信了,他這個做大伯的,在小輩麵前威嚴還是有的,宋暖怕他也是正常的。
想到那封舉報信,宋振興惶恐不安,聲音都有些顫抖:
“好美啊,那油罐子碎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