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連幾天,宋老太頂著嘴唇上的淤青閉門不出,生怕村裡人看見後罵她學鬼子。
宋振平夫妻倆照常上工,省去往日問候請安環節,與宋老太的關係降至冰點。
至於家裡的其他人,宋振興不忘每天在宋老太耳邊吹風,宋振國夫妻倆則徹底變成鵪鶉,生怕大哥母親將主意打到自家身上。
飯桌上,宋暖怕宋老太不安好心,往她們家飯碗裡吐口水,硬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飯碗調了個遍,把宋老太氣得鼻孔冒煙,又不想再被按人中,硬生生忍住了。
一頓午飯下來,除了宋暖一家,其他人簡直食不下咽,宋振國兩口子的目光直往宋振平身上瞟,他家二哥怎麼突然轉性了?
就在宋暖拉著姐姐準備當甩手掌櫃時,門外響起王媒婆那特有的喜慶聲音。
“宋嫂子,喜事,大喜事,保準合你心意。”
原本還垮著臉的宋老太聽見聲音眼神立馬放光,匆匆忙忙站起身就要迎接王媒婆。
“大妹子來啦,快進來喝口水。”
好幾天沒見宋老太,王媒婆看見她的樣子直接笑出了聲:
“哎呦,宋嫂子,你這嘴咋啦?現在可不興學鬼子啊。”
宋老太笑僵在臉上:“哪裡的話,我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過幾天就好。”
說完眼尖地瞧見王媒婆身後站著的男人,男人身形彪悍,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乾活的一把好手。
她驚訝道:“大妹子,這是?”
王媒婆捂嘴笑,拉著她反客為主往家裡走:“還能是誰,我說的大喜事唄,小夥子要自己相看,這次的彩禮包你滿意。”
走進堂屋,看著飯桌上的一群人,她驚訝道:
“哎呦,大家夥都在呐,真是趕巧了,清禾,你快過來相看相看。”
還沒等宋清禾有所動作,宋暖按住姐姐,眼睛死死地盯在跟著宋老太進屋的男人身上。
她雙目赤紅,惡狠狠地看著男人,就是這個人,上輩子家暴姐姐抑鬱致死,甚至將懷孕的姐姐打流產,這個畜生,化成灰她都忘不了。
察覺到妹妹突變的情緒,宋清禾溫暖的掌心印在宋暖手背,即便自己的手已經被妹妹按紅,她還是用最溫柔的方式安撫妹妹的情緒。
手被輕柔地撫著,宋暖驚覺自己弄痛姐姐,下意識放開了手,下一刻,冰涼的手被姐姐雙手籠罩,溫柔地撫摸著,宋暖心中的暴戾漸漸平靜,理智也逐漸回歸。
門口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掃視著屋裡幾位女孩,最後落定在宋清禾身上,眼神裡有驚豔,有貪婪,也有勢在必得。
宋暖惡心無比,側身擋住姐姐,殺死人的目光直射男人。
男人討好一笑,很快便將視線轉向彆處。
這時,宋老太發話,將所有人趕回屋,獨留宋暖一家人。
王媒婆一屁股坐下,自來熟地招呼男人隨便坐,表情略顯驕傲:
“宋嫂子,這次你可得好好謝我,你那麼困難的要求我都幫你達到了,還遠遠超出你的預期。”
宋老太忍不住發問:“大妹子,你快點說吧,彆賣關子了。”
王媒婆一臉得意:“這位是朱建強,在木材加工廠上班,每個月工資38,就想挑個賢惠顧家的媳婦,我看正是你們家清禾的樣子。”
她神秘兮兮,朝宋振平夫妻倆比了個二的手勢:
“建國這人實誠,對媳婦那是頂頂好,也就是他先前的媳婦難產死了,這才願意出兩百塊彩禮,你們說說,十裡八鄉哪家拿得出兩百,縣城都沒這麼高的彩禮。”
還沒等宋振平王艾君做爸媽的發話,宋老太先一步跳起來,臉上的笑容毫不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