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說完,宋老太驚呼一聲,忙上前扯起程剛,還替他拍了拍褲腿上的泥。
“大隊長,這是乾啥,剛子這麼大人了,可不能打。”
程誌偉一臉歉意,看向宋暖和宋振平夫妻倆:
“振平,暖丫頭,是程剛這小子對不住你們,我這個當爹的為他道歉。”
他實在丟臉,程老爺子對兒孫輩都是一樣的教導,怎麼就教出這個逆子。
宋振平忙擺手,憨厚的臉上多了絲慌亂:
“大隊長,受不起,受不起。”
王艾君睨了一眼程剛,語氣尖銳:
“剛子也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以前可沒這些個心思。反正也退婚了,倆孩子以後就沒半點關係,還要麻煩大隊長提醒一下那些碎嘴婆娘。”
程誌偉點頭應下:“這是應該的,暖丫頭受委屈了。”
大隊長的威懾力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整天下來,村裡沒一個人敢說宋暖和程剛的閒話,至於張婉寧,那就不在保護圈內了。
張婉寧此刻被氣得胸悶,整天工下來,她身邊的嬸子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洞來。
看就看吧,還時不時湊到一起討論兩句,那破鑼嗓子,恨不得讓方圓幾裡的人都聽見她們說話的內容。
張婉寧越想越氣,程剛和宋暖都是當事人,憑什麼隻說她一個!
她隨手擦去頭上的汗,想到因為流言,往常幫她乾活的幾個男知青全都離她八丈遠,她心裡的怒意直衝天靈蓋。
剛想倒水洗把臉,暖壺又空了,張婉寧肺都要炸了,怎麼什麼都不如意,她也太倒黴了。
生著氣,手上的力道自然加重,暖壺磕在桌沿,“哢嚓”一聲,內膽碎成渣渣。
端著臉盆的女知青恰好進屋,頓時怒不可遏地朝張婉寧大喊:
“張婉寧,你居然敢摔東西,這可是集體的。“
張婉寧慌亂起身,下意識撒謊:“不是我摔的,它自己掉下來了。“
女知青冷哼一聲:“你還敢撒謊,我親眼看見的,不行,我要告訴小隊長。“
兩人爭論的聲音很大,前院的知青都被引過來,女知青順勢告起了狀。
知青小隊長站出來,麵容嚴肅:
“張知青,集體的東西不容破壞,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都要賠償。”
暖水瓶可不便宜,張婉寧還想爭辯幾句,被知青小隊長打斷:
“如果不賠償,我隻能報告給大隊長。”
張婉寧吃癟,咽下一肚子悶氣掏出五塊錢:
“我隻有這些,愛要不要。”
小隊長收錢瞥了她一眼:
“還剩四毛錢外加一張工業票,等年底從你工分裡扣。”
這天晚上,張婉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五塊錢都沒了,她現在隻有牢牢套住程剛。
想到罪魁禍首宋暖,張婉寧咬牙:
“宋暖,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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