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奶奶,我要退婚,我們程家絕不會娶一個失了清白的女人!”
宋暖意識回籠,耳邊是程剛聒噪又憤怒的聲音。
怎麼回事?程剛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明明才料理完他的後事,想到葬禮上張婉寧和她的私生子大鬨靈堂,就為了爭奪遺產,宋暖隻想把程剛從棺材裡掏出來讓他看看,這就是他養了大半輩子的情人和兒子。
沒等她多想,喉間傳來一陣癢意,宋暖劇烈咳嗽起來。
聽見聲音,看熱鬨的眾人才將目光轉移到宋暖身上。
“暖丫頭醒了,快看看有沒有事。”
“怎麼就掉河裡了,還偏偏被男人給救了。”
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我看還不如不醒呢,被男人親了抱了,程家又要退婚,以後誰還敢娶她。“
戲謔的聲音傳入宋暖耳中,熟悉的記憶席卷而來,她這才意識到,她重生回了1976年落水的那天,一切錯誤的源頭。
上輩子她為了不被程家退婚,為了保全那莫須有的名聲,明明知道整件事都是程剛和張婉寧一手策劃,卻硬生生忍了下來。
這一忍就是三十年,也放縱了那對狗男女三十年。
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搶救方式,卻被這群無知封建的人看成了輕薄。
既然這對狗男女這麼專情,那她偏就不想成全了,但婚還是得退,程剛這個垃圾,她才不要。
“你個死丫頭,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求情,好不容易攀上程家,你偏偏整這死出,要真被程家退了婚,你乾脆死外麵算了,老宋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宋老太假意攙扶起宋暖,卻在耳邊低聲警告。
宋暖斂下眼眸,心中冷哼,她這奶奶慣會趨炎附勢,當初協恩圖報讓程家繼續履行婚約不說,還將姐姐嫁給了家暴離婚男,導致姐姐抑鬱自殺,這筆孽障,她慢慢算。
還沒等宋暖有所反應,宋老太先一步開口,她笑得滿臉諂媚:
“剛子,這都是誤會,退婚這麼大的事可不能隨便……”
沒等她說完,宋暖打斷,晶瑩的淚珠順勢而落:
“婉寧,你為什麼要推我?就因為你也喜歡程剛嗎?”
宋暖心中嗤笑,斷定她不敢承認,在這個年代搞破鞋可是要被批鬥的。
一石驚起千層浪,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緊貼的兩人。
張婉寧臉色煞白,下意識與程剛拉開距離,慌亂搖頭:
“暖暖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剛剛都被嚇死了,大家都看到了,還是我找人救的你,你現在卻……”
她越說越委屈,最後直接掩麵哭了起來。
程剛為她拉開距離的動作傷神片刻,但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又軟了幾分。
“宋暖,你也太不要臉了,要不是婉寧,你早就被淹死了。”
他這麼一說,被張婉寧哭軟了心的一眾糙漢子們紛紛附和起來。
“大家夥都看見了,確實是張知青找人救的你,暖丫頭,你可不能倒打一耙啊。”
“對啊,你瞧張知青哭得多傷心。”
見眾人都向著自己,張婉寧心中竊喜,裝模作樣地說:
“大家都彆說了,暖暖估計被嚇壞了,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有人替她打抱不平:
“張知青可真善良,都這樣了還在維護宋暖。”
宋暖心中冷笑,死綠茶,可真會避重就輕。
她揚起小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看來是我想岔了,早前看你手帕上繡著程剛的名字,我還以為你喜歡程剛,才故意跟我做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