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後便是元旦,今天學校放假一天,王艾君和宋振平也打算停業休息一天。一家人來省城大半年,還沒好好逛一下省城。
雖說天氣漸冷,但仍舊磨滅不了一家人的熱情。
高強度培訓了幾個月,裴老師終於給了小組四人一個喘息的機會,宋暖黑眼圈快要掉到臉蛋,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自然是要睡到自然醒。
王艾君和宋振平默契地沒有打擾閨女,小閨女學習辛苦他們都看在眼裡,心疼但又無濟於事,隻能在衣食起居上多照顧照顧。
元旦早上,一大家子人早早起床,但都默契地放輕腳步,生怕打擾了宋暖休息。
但遵循已久的生物鐘不給宋暖睡懶覺的機會,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身邊姐姐的位置早已冰涼。
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宋暖頂著雞窩頭坐起,無力地打了個哈欠。
“啊啊啊啊,好困,但是睡不著了!”
可能是她的怨念太過強烈,被屋外路過的宋清禾聽了個正著。
女孩推門而入,就見自家妹妹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小姑娘頭發亂糟糟,迷蒙著睡眼,臉上還有被枕巾壓出來的紅印。
時光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宋暖也是這般可愛懵懂,宋清禾整顆心都要被融化了,她輕笑上前,攬過妹妹的肩頭,宋暖順勢靠在她的頸窩,動作熟練得像是做了千百回。
“還早呢,今天反正也沒事,暖暖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姐姐溫柔的聲音響在耳側,鼻尖似有姐姐特殊的味道,宋暖毛茸茸的腦袋又朝姐姐頸窩拱了拱,難得有幾分小姑娘的嬌憨。
“睡不著了,現在幾點鐘?”
宋清禾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七點一刻。”
手表是霍嘉木買的,兩人訂婚後,男人覺得宋家隻要彩禮不要三轉一響委屈了清禾,於是偷偷給買了手表,宋振平夫妻倆知道時,對這個未過門的女婿愈發欣慰。
宋暖從姐姐懷裡退出,強撐起身子,睜開眼,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
“不睡了,媽不是說找牛哥換了幾張澡票,走,咱家一起搓澡去,早點去洗頭茬。”
宋清禾抿嘴笑,拿來梳子替妹妹梳頭,“行,早飯溫在鍋裡,你吃完了咱就去。”
她動作熟練,宋暖烏黑濃密的頭發在她的打理下逐漸規整變成兩條精致的麻花辮。
姐姐的動作很溫柔,手指穿梭在發絲間,時不時還有幽香傳至鼻尖。
宋暖很是舒服,閉眼享受起來,她猶記得小時候每次起床都是姐姐為她梳辮子,無數個清晨,她都是被姐姐溫柔的輕喚叫醒。
對宋暖來說,姐姐不僅是家人,還是她童年裡為數不多溫柔的存在。
姐妹倆走出房門時,宋振平已經將熱水兌好,王艾君將灶上溫著的早餐端出,宋暖洗漱完直接在廚房吃起來。
今天全家出動,一共七口人浩浩蕩蕩出發去澡堂。
北方洗浴文化盛行,一直流傳到後世,受南北溫度差異影響,北方人冬季一般不輕易洗澡,更何況在這個年代,要是因洗澡受涼生病,那可算遭老罪了。
城鎮居民相對便利,幾乎每個街區都有澡堂子,隻不過澡票沒點關係是搞不到的。
宋暖一家托了牛哥的福,各種票據幾乎不用發愁,牛哥以成本價折算給他們。
澡堂煙霧繚繞,搓澡師傅們一個個手搓出殘影,看得王艾君連連稱奇。
宋暖幾人先去淋浴區衝洗,後進入泡澡區。熱水池裡此時已經有幾位大媽,像是熟識,正熱火朝天嘮著嗑。
王艾君帶著幾個孩子找到一處偏僻的角落,這邊還沒有人泡過。宋暖慢慢進入水池,溫熱的水將微涼的肌膚包裹,幾人同時發出一聲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