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同誌,請問你是眼睛不舒服嗎?怎麼一直斜著眼睛看人?大家都是來參賽的同學,你要是眼睛不舒服,我幫你叫老師去,早點把你送去醫院,免得耽誤了比賽。”
高開朗麵帶微笑,隻是笑不達眼底,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
“噗嗤”一聲,周圍響起憋笑的聲音,大家都不是瞎子,這幾人穿得光鮮亮麗,每進來一支隊伍都要嫌棄打量一番,他們早就看不慣了。
四周小聲的議論像是巴掌直接扇在眼鏡男的臉上,原本文質彬彬的形象瓦解破碎,那人臉歘地紅了,似還有些不敢相信高開朗這個土包子敢出言嘲諷他。
眼鏡男立馬站起,指著高開朗鼻子大罵
“你算什麼東西,敢來我麵前叫囂,我就斜著眼看你們怎麼了,瞧你那寒酸樣,補丁都不知道摞了幾層,一看就是從鄉下來的。
我勸你們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趁著比賽還沒開始,趕緊棄賽,彆到時候輸了連火車都坐不起。”
他說完得意洋洋看了眼高開朗,似想在他臉上看出無地自容的神情。
他身後,隊伍其他三人隻是靜靜坐著,臉上無波無瀾,沒有絲毫起伏。
他們都認為隊友說的是事實,反正第一名是屬於他們滬市第一醫學院,這些人來了也是白費力氣。
高開朗冷哼一聲,眼神從上到下將眼鏡男掃射一番,最後嘖嘖嘖搖了搖腦袋
“同學,我不過看你眼睛有毛病,好心想幫你叫老師而已,你至於戾氣這麼大嗎?
對,我是從鄉下來的,我是勞動人民我光榮啊,你瞧瞧大家夥,哪個不是光榮的勞動人民,說不定就連你祖上,都是農村人。
你這話裡話外都是瞧不起我們勞動人民,我瞧著你們衣著不凡,一看就不是差錢的主,莫非你們是……”
資本主義還沒說出口,高開朗的話便被眼鏡男身後一男人打斷。
這人是他們四人當中最有領導氣質的,一看就知道是隊長。
男人嚴肅著一張臉,將眼鏡男拉過,冷冷開口
“同誌,還請你慎言!”
他身後,眼鏡男也聽出了高開朗話裡的意思,氣急敗壞起來。
“你少往我頭上扣帽子,我可不怕你,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彆以為就你能說會道!”
“馮誠,閉嘴!”
眼鏡男被嗬斥,不服氣地看了眼隊長,悻悻閉了嘴,隻是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死死盯著高開朗,恨不得上前給他兩拳。
這人嘴巴真毒!
沒了眼鏡男添亂,那隊長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朝高開朗伸出手,語氣沒什麼溫度
“同誌,我們是滬市第一醫學院的,我隊員不過是不小心多看了你們兩眼,沒有惡意,還請你口下留情。”
這人來陰的!
高開朗眉頭立馬皺起,他是個敞亮人,最不喜和這種人打交道。
席學博也知道他的脾氣,剛想上前,被宋暖拉住。
對方一個男人,他們這邊要是上去兩個,不合適。
她朝席學博和白望舒遞了個放心的眼神,抬步上前替高開朗握住那男人的手。
指尖相觸短短一瞬,宋暖便收回了手,她同樣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朝對方點頭示意
“同誌你哪裡的話,我們隊員明明是好心提醒,怎麼到你口中反倒成我們故意的了。”
她露出不解的神情,朝高開朗遞去一個眼神,
“哎,咱們小地方來的,惹不起大人物,以後還是謹言慎行吧,免得得罪了人,萬一比賽出什麼岔子,後悔都來不及。”
高開朗秒懂,配合地唱起雙簧來,惶恐地朝對方道歉
“抱歉啊同誌,我不該多嘴問候,我們鄉下人嘴笨,你彆跟我們一般見識。”
眼鏡男被陰陽了一番,腦子裡的火瞬間被點燃,他本就是個目中無人的暴脾氣,哪裡還能忍受宋暖和高開朗的雙重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