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九號,是宋暖三人出發的日子,王艾君天還沒亮就起來給孩子們準備路上的吃食。三人這次要在火車上呆三天兩夜,期間還要轉車,吃食帶少了可不行。
宋暖醒來時,宋清禾正坐在床頭,她手裡拿著東西,溫柔地替宋暖掖了掖被角。
“暖暖,姐看你好像什麼都不缺,就沒給你買東西,這是我和你姐夫一致決定要給你的,姐知道你不缺錢,但這是我倆的心意,你不許拒絕,到那邊缺什麼直接買,和程也好好過日子,有什麼困難記得及時告訴姐。”
她將一遝錢塞到宋暖的手裡,厚厚一疊,估摸著有好幾百塊。
宋暖眼圈驀地紅了,姐姐和姐夫剛成家不久,兩人也才畢業,怎麼能給她這麼多錢。
剛想還回去,手被宋清禾按住,一向溫柔的姐姐這次卻無比強勢,
“我是姐姐,你得聽我的,給你就收著。”
宋暖鼻尖一酸,小嘴一癟,一個起身撲到姐姐懷裡。
宋清禾也有些淚目,手撫著宋暖的發絲,隻覺時間過得好快,當初那個成天粘著她的妹妹,怎麼一下子長大了,還嫁了人。
她天生性子軟,小時候經常受欺負,在家裡受宋老太欺負,在外受村裡孩子欺負,都是宋暖擋在她麵前,用瘦小的身子將她護住。
明明宋暖是妹妹,宋清禾卻覺得她才是一直被照顧的那個。
她很愛宋暖,比愛她自己還要愛,這輩子能做暖暖的姐姐,宋清禾覺得很榮幸,要是有來生,她也還是要做宋暖姐姐的。
隻不過這一次,換她來保護妹妹。
姐妹倆哭了半晌,宋清禾擦乾眼淚,拍了拍宋暖的肩膀,
“可彆哭了,彆讓爸媽見了擔心,來,走之前,姐再給你梳一次辮子。”
這把木梳有些年頭了,從宋暖記事起就一直用的它,小時候,每天都是姐姐替她梳頭。姐姐的手很巧,動作也很溫柔,烏黑柔順的頭發被她三兩下梳成兩條辮子。
鏡中的兩個人,仿佛一瞬間從幼孩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從少女變成成熟優雅的女人,時間在流逝,唯一沒變的,是姐妹倆依舊親昵的感情。
姐妹倆收拾好情緒出門,王艾君已經將早飯做好,她和宋振平從廚房裡出來,夫妻倆鼻尖都是一樣的紅,明顯是哭過。
誰都沒有戳破這層情緒,全家吃過早飯,一起出門前往火車站。
此時才早上七點,宋暖他們的火車九點啟程,除了從林吉到春城這一段路是硬座,其他時候程也特地托人買了臥鋪票。
鳴笛聲響起,火車進站,一家人站在月台,一一告彆。
大家終究是沒忍住掉了眼淚,宋振平一個大男人,哭得比王艾君還傷心,拉著小閨女的手很是不舍。
宋暖依次抱了抱父母,又拉住姐姐的手,
“姐,我不在家,爸媽就拜托你了。”
宋清禾堅強的沒哭,握住她的手重重點頭,
“暖暖放心吧,姐知道,你照顧好自己。”
囑咐完,宋暖又摸了摸招娣來娣的頭,兩個小姑娘此時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就連一向冷靜的招娣,都掉了眼淚。
“招娣來娣要好好生活啊,朝自己的目標努力。”